抬眼一轮明月明

作者: 溪之兰 | 来源:发表于2020-10-04 17:30 被阅读0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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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五的月亮是幸福的吧。俯瞰人间团圆的欢乐,它的脸儿看上去也是笑容可掬呢。今年的中秋月亮遇见了国庆,我想,它的幸福感必定要爆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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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未十分适应初中快节奏生活的初一的女儿,遇见双节假日,那快乐和天上的月亮一般,像满缸的水,圆得都快溢出来了。

规划早在半个月前就想好了:先去“好想来”零食店买零食,看中秋晚会的惯例了。然后看两场好看的国庆档电影。

晚上,我们早早地坐在电视机前,等待中秋晚会的精彩。华丽的舞台,漂亮的演员,精心编排的歌舞,女儿一边享受着零食,一边津津有味地盯着屏幕,一刻也舍不得放过。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一张张新面孔,听着新潮的音律,困意渐渐袭来。

“妈,这么好看的节目你也能睡着,佩服呀”!女儿的声音一下子惊醒了我。

客厅柔和的灯光照在这个小姑娘的长发上,脸上。她那无忧无虑的神情是多么专注啊。恍惚间,面前的这个小姑娘仿佛变成了我——童年的我。而此刻的我,又何尝不是当年的父母呢?

我记得,自从家里添了一台十四英寸的黑白电视机后,每一个台的综艺节目我都不会放过。《综艺大观》,《艺苑风景线》,《曲艺杂谈》,还有各种点歌台。港台和大陆的流行歌手我如数家珍,比自己的家人还熟悉。

每年的中秋晚会和春节联欢晚会,是一年里最大的期待。电视机放在父母的东房间,靠窗的长方形书桌是它的栖息地。父母田间地头劳累一天了,早早洗了上床躺着。一人一头,父亲在东头,母亲在西头。半倚半侧着面向电视机。我和姐姐则坐在椅子上,或者床边,一边吃着月饼,花生,或者过年的糖果,一边欣赏电视里的热闹欢腾。

晚会刚开始,受节日气氛的影响,父亲和母亲也能评论几句:这个好看,那个不好看。尤其是小品,父亲还是很喜欢的。

不知过了多久,当你不经意扭头时才发现,父亲和母亲已经睡着了,依然半倚半侧着身子。仔细听,还能听到轻轻的鼾声。唯有橙黄色的灯光笼罩着小小的房间,也笼罩在父母花白的头发上。

这个时候,我和姐姐会轻手轻脚地走到电视机前,旋低音量。

是的,每一台兴致勃勃的晚会,父亲和母亲从来看不到结束。而我,一直到主持人说再见,目送屏幕上最后一个字才恋恋不舍地离开电视机,离开父母的房间。

有时候也有疑问,为什么这么好看的节目父母没兴趣看呢?

直到有一天,我为人母之后的某一天,我惊讶地发现自己在陪女儿看晚会的过程中常常中途睡着。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完整地看完一台晚会……

是岁月偷走了什么吗,还是岁月偷偷地塞给了我们一些什么呢?

而此刻,在中秋圆月高悬的夜里,我是多么想念天堂的父亲——他离开我已经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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