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冷落处见清秋
川端康成凭借最著名的三篇作品获了诺奖,我却偏偏看中了有着美丽名字的《玉响》。虽然同样是川端的作品,有人对这篇中篇给出了比较极端的评价,说晚年的川端在写这篇时只注重硬知识的堆砌,如日本传统的神话故事《古事记》,大段大段的引用和解释像一本枯燥的教科书,毫无之前的想象力。
我却认为这是体现作者晚年心境的最佳时刻,从个体生命历程的重大转折——退休入手,主人公直木追溯年轻时并未完成的传统民俗,在古老的创世神话中体会生命的产生与消亡,并用平静而孤独的笔调指出:“要灭亡的就任它去灭亡吧。要死的随它去死吧。”晚年的川端给我们奉上的其实是更加原始性的民族传统和生命哲学,包括作为若有若无线索的“玉响”。
二、东西国与家
作品用大量的篇幅平实地描绘了直木作为一家之长的家庭生态,作为小说,作者还是很虔敬地刻画了每个人物的角色,贤淑而独立的大女儿幸子,内敛但与父亲保持思想上的高度一致的二女儿秋子,和自私刻薄的小女儿加瑶子。也能看出,作者偏爱的角色是作为思想talker的父女直木和秋子。
只从细微之处着手的作者显然不是好作者。前两天刚回顾了《音乐之声》,歌曲“雪绒花”正是结合家与国的中介意象,小人物的命运(包括家庭)也正是镶嵌于宏大的历史叙事之中的。《玉响》中串联这两者的关键人物是儿子治彦,而历史背景则是战争前后西方文化对东方传统的撞击——东西方是一个永恒的主题。作者借治彦的口指出至少有这样一种观点,认为送日本青年去西方留学是“战胜国的国民要收买战败国国民儿子的心”,而亲美的治彦所做出的举动也确实让直木有这样的担忧。西方带来的冲击不仅是物质上的,更多的是心理上和文化上的。
三、巴黎寂寞的街道
在文中的某些地方,我们会发现作者留下了一些惊喜,当然也算是意料之中了。作者借游过西方的直木的眼,观察到东西方的共性,即个体的孤独。“巴黎和伦敦的那些男人们,悄悄地在冷冷清清,在直木眼里看起来十分颓废的小酒店里喝酒。在世界上赫赫有名,让观光客倾倒的大街,稍稍往里走一点,就会来到一个寂寞的街道。”
甚至,作者明确地指出,在传统性还未完全消失的日本,没有见到过像在欧洲遇到的“孤独一直渗透到心底的女人”,这个女人有一条狗,当它跟在别人后边走的时候,女人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叫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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