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rgeous（中）

Gorgeous（中）

1.

现在已是接近晚饭时间了，还没等来王源，王俊凯的目光变得有些飘忽，他没什么心情地坐在车上看着下面几天的工作安排，内心颇有几分躁动，他都怀疑自己为什么还能耐下心来看工作了，他才没那么稳重呢，在他这个年纪，他也是个想谈恋爱的毛小孩，按理来说他应该亲自去接王源的，可一想到那人有意躲闪的种种神情与举止，他也不好冲动，考虑许久，只能作罢。

飞机似乎有些延误，窗外的天色由明转暗，王俊凯的心境也是晦暗不明，到底是多久没见这人了……他揉了揉自己疲惫的太阳穴，连车门被拉开了都没有察觉。

等新鲜空气从门缝内遛进来爬上他发痒的鼻尖，王俊凯才有几分清醒，像是终于意识到了什么般慢慢地抬起头来，偏侧过脑袋，深邃的眼中就出现了那个熟悉的人。

对方安安静静地扫了他一眼，跟他礼貌点头。

他却直直地望住那人，不肯松懈。

是一种沉默而深情的注视，也是极致干净的倾慕。他就那样不动声色地把目光一一投放在王源身上，温柔而专注。

目光所到之处，把王源燃得不知所措。

让人恍恍惚惚的，始作俑者却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

糟糕的青春期，为什么非要发泄在自己身上。王源苦恼极了。

同时王源也有在打量着王俊凯，可没过多久他就败下阵来，他劝自己不要跟王俊凯玩这种幼稚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游戏。

尽管王源的立场很坚定，可从他上车开始就已有些莫名紧张了，他努力安抚着自己，心中一面说着又要跟这个破小孩周旋了，偏偏上车后某道视线仅是燃烧了那么短短几秒，在王俊凯的舔唇小动作过后，很快就收尾了，那人立马转为了一脸淡然地走神，不敢再多看王源。奇怪的是，王源的心头竟还冒出几分沮丧，心中一面又想着，小孩子的热情来得快去得也快，自己何必在意呢。

没等王源乱七八糟地中和后得出个什么理，就感觉有个温热的身躯朝他扑了过来。

沉甸甸的，热乎乎的。

你身上最重的部位是哪儿？王源很想问。会不会是一肚子的坏水呢。王俊凯会很想回答的，不是，是一颗装满期盼的鲜活乱跳的心脏。

而此刻的王源在王俊凯扑来的那一刻只是默默吐槽着——

果然……

他迅速翻了个白眼：熊-孩-子！

2.

王俊凯强行给王源塞了个拥抱，整个人像只难缠的无赖大型犬一样黏在王源身上，不知道这些天来跟那个不靠谱的外教都学了什么，王俊凯还一脸理所当然地告诉王源拥抱时也要讲究礼尚往来。王源无语地看了他一眼，不想答他的话。这样过后，王俊凯也没有不识趣，他总能做到自娱自乐，于是他轻轻抓起王源的两只手，引导着往自己腰上带。

王俊凯把王源的手放在自己腰恻，变声完毕的低沉嗓音在王源耳边蛊惑着“抓着啊”，王源听到王俊凯在自己耳边说话的时候，感觉耳朵非常痒，而且真的像是被他给驯服得无话可说一般，王源竟然乖乖地抓住了王俊凯的衣服。王俊凯很满意，再慢慢把王源的手往自己腰上更贴近些，性感的低音炮不和年纪地教唆着边上的年长者：“再像这样扣紧就对了。”

王源有一瞬的晃神。

他仿佛听见了王俊凯内心的叫嚣：看，我们多亲密！

不行，我们不需要这么亲密的。他下意识地回答。

王源的眸色黯了点，慌张地把手从王俊凯腰上放下来，再从王俊凯的怀中挣脱，回到自己那个靠窗的小天地。

司机在前面问了句：“老板们，可以走了吗。”

王源的脸一阵有由来的害臊发红。

王俊凯抬了抬手示意走吧。

一路上王俊凯没忍住，又全程在看着王源，看他是不是又瘦了，看了又看后觉得是真的瘦了很多，才出差几天，脸都有点凹下去了，而且脸色看起来也不是很好。王俊凯不知道这是王源为了回来陪他过生日而把自己熬成了一个不顾身体的工作狂。虽没有得到这些消息，但就仅凭借看的这一下，便看得王俊凯有些心疼。

说过不要过分展露自己对王源的念想，可王俊凯知道，他根本控制不住，血气方刚的年纪，可以把事业越做越好，可是轰轰烈烈地喜欢一个人难道是一件见不得光的事情吗，王源越是抗拒，他反而越想去表现他对爱的定义。

许是王俊凯的目光过于坦荡，王源再次被王俊凯看得非常不自在，他转过头去轻而易举地用好看的杏眼逮住那头的人，微微抬起下巴，不解地问：“俊凯小朋友在看什么？”

王俊凯：“……”

被王俊凯无声的反应给弄得怪好笑的，王源欣赏着今天即将成年的王俊凯这铁青的脸，兀自分析起了王俊凯日后的走向，看他小小年纪，英俊多金，虽然脾气有些不太好，但是面对自己的时候倒是很能忍，是把他当家人的缘故吧，不过以后王俊凯还会有别的家人的，那是他人生中最重要的家人——将伴随一生的伴侣，等组建新的家庭后，他的家人还会翻倍，比起一时之间迷了眼对自己产生奇怪的错觉，还是这样的买卖更划算。所以说实话，王源跟别人的效益一对比，还真是有些寒碜。王俊凯敢把一时的新鲜感定义为极具仪式感的一生的伴侣吗，王源不能细想，于是他每次都急于逃脱这种黏糊糊的越想越不切实际的不安感中。

在王源走神的时候，王俊凯又开口说话了，许是找到了借口，他假惺惺地指向王源手里的袋子，“我在看这个。”

王源举起袋子对他晃了晃，“这个？”

“对。”

“还没长大，还是好奇宝宝。”王源显然不想给他看，于是淡定地忽悠。被王源发觉王俊凯的喜欢后，王源总爱给他盖章为小孩，心中努力说服自己，自己只是在“带小孩”，不会再有别的瓜葛。

前面的司机听着可有可无的对话，心里总觉得怪异，这样的相处模式好诡异，也没见过现在这样的王俊凯和律师先生。

听到这话王俊凯果然很不满。

“王源儿。”王俊凯微微眯起了双眼，一种观望猎物的跃跃欲试的姿态，“想见识下我到底有没有长大吗？”

王源下意识地皱眉，回想之前自己说的话，按王俊凯这个脾气，肯定戳到他神经了。

他不知道说什么，就只能很安静地看着王俊凯。

王俊凯跟王源对视着，看进了王源的眼神，特别清澈坚定，王俊凯甚至还能读出一份若有若无的无辜之态，他被王源这个眼神看得一下就败下阵来，木了半天，心里隐隐发酸。

3.

能够被王源一个眼神轻易打动，也能被轻易打败的王俊凯，在今晚确实让王源见识到了他有没有长大，这足以让王源气到昏厥。

今晚发生的事情太虚幻了，王源完全想不到，他人生中的初吻竟是跟一个男孩子，还是他觉得最不能招惹的人。

当晚去参加了王俊凯的成年晚宴，疲乏到几点的王源吃了几口东西就犯困，实在熬不住了王俊凯就给他安排了边上的贵宾厅休息，王源过去了以后，睡了有好一会儿，醒来便发现王俊凯坐在他边上玩着手机。

他坐了起来，问道，“你怎么在这里？”不是应该去应酬吗。

“我应付得差不多了，找你要生日礼物不行吗？”王俊凯笑起来露出两个虎牙的模样看着有几分邪气。

行吧，王源揉了揉眼睛，撑着软垫侧过身子，从后面拿出自己护到现在的纸袋，递给王俊凯，王俊凯接过后就要当着他的面拆开，弄得王源有点尴尬。

王俊凯把封闭纸盒的缎带给解开，打开盒子一看，是一个mp3，要是常人来看，大概会觉得没什么特别，王俊凯却知道这不仅是一个mp3，没有猜错的话，这里头大概全是王源的声音。

他记得他早先有跟王源提过，王源的声音很好听，要是世上能有一个mp3，里面装着好几个G的王源唱的歌，他可能会很幸福吧，或者不唱歌，说说话也行。

先不说这个mp3里能不能唱满那几个G的歌曲容量，王俊凯光是看到这个mp3，从第一秒起，他就抑制不住嘴角的笑意。

王源抵挡不住王俊凯忽的抛过来的带着闪烁笑意的眼神，很不想如他所愿地对他翻了个白眼，“也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还在心里为他辩解，这几年生日你父母没法陪你过，我才会这么尽心尽力的，你绝不要多想。

“没事，我很喜欢。”

王源再怎么狡辩，王俊凯都很快乐，王源不悦的小表情在他眼中都是蹩脚的心照不宣的无用解释。

王源无处安放的目光抓住了小方桌上放着的一杯果酒和几块小蛋糕，一看就是王俊凯给他拿的，他便走到那边去，为掩饰羞耻心地吃起了点心，可王俊凯根本没有控制住自己躁动的情绪，并且这份情绪愈演愈烈，跃动到最巅峰时他难以自制自己那说轻便卑微地轻着、说重也只能自己担着的喜欢，不知不觉中，他拿着之前拆礼盒时留下的缎带走到了王源边上，王源的嘴里刚咽下几口小蛋糕，不解看着他。

王俊凯的手指温柔地拂过王源的嘴角，把沾着的蛋糕屑抹去，继而将缎带很郑重地放在王源的脖颈，打了个松松的蝴蝶结。

“我十八岁真正想要的礼物。”王俊凯自言自语着。

怎么回事，王源明明意识到了危险，却对于防备这人的游戏有些疲倦了。

他分外干净的眼睛看着王俊凯，每次他用不同的情绪看着王俊凯，王俊凯都会有不同的想法，不过这次，王俊凯被他看得心里发痒，王源不是第一次用这么温和的方式警告他，偏偏这次王俊凯是无动于衷，他不想退让，也许因为今天是他十八岁生日，他觉得自己最大，他要王源当他的礼物，王源也得惯着他。

什么克制与等待，他不想做这种理智的木头了。

王俊凯的手稳稳地落在王源瘦削的肩膀，微微收紧，他优雅地低下了脑袋，格外享受自己渐渐靠近王源时在对方精致的脸上打下的浅薄阴影。他的鼻息让王源的脸有点痒，王源刚要抬手去抓脸，王俊凯严厉地低声呵斥，“不要动。”

王源显然被唬住了，他对于王俊凯此刻的放纵感到害怕。

下一秒，王源的唇肉就被王俊凯轻轻咬住。

没了。

很多东西都消失了。

王源抗拒至此的提防，他跟王俊凯之间不可能过去的界限，每个人包括他自己一生只能一次的初吻，他不该擅自冲动的心动。

全被王俊凯这个莽撞的吻给搅乱了。

迟早会没的东西也没得太快了，其实早就该有了的东西又让他害怕，凭什么一旦发生了，竟就诞生得那么强烈。

王俊凯一点也不清楚王源内心横生的诸多想法，他只知道，王源现在特别乖，那么现在也是他得以完满的时刻，他早就在梦里肖想了这人数次，最想跟对方做的还是接吻。

当双唇相贴，他瞬间就被柔软的触觉给迷了眼，失了理智，最原始的欲望支使着他去掠夺。于是，他尝到了王源因刚喝过无度数果酒后嘴里满是甜腻的美好味道。

还不够。

王俊凯的嘴唇又贴上了王源的脖颈。

王源忍不住颤抖了下，无论是自己脖颈上很可笑的缎带，还是王俊凯嘴唇的温度，都让他苦恼。

他听见了窗外传来的很重的刹车声，这仿佛也在暗示他什么。

“把mp3还给我。”王源清冷的声线让王俊凯还欲更进一步的动作刹那间停住了。

褪去嚣张锋芒的王俊凯低垂下双眼，不知所措地看着自己锃亮的皮鞋，根根浓密的睫毛都在委屈地求饶。

“我喜欢你，王源。”王俊凯不肯服输地说。

亲也亲了，他却不敢看着王源的眼睛说话了。

王源没有回应他，说他要回家了，然后扯下脖子上挂着的已经散了的缎带，扔在桌上，毫无留恋地转身推门走了。

等他走到外面清醒地吹了夜风后，急促跃动的心脏才消停了会儿。

糟糕。

王源有一瞬是很想哭的。

4.

因为不是市中心，王源已经站在外头等了很久自己叫的车了，刚刚睡了一小觉导致他的脸红嘟嘟的，由于越睡越困的奇异体质，他现在看着这个城市都是迷迷糊糊的。一想到前不久王俊凯还对他做的无礼之事，他又清醒了一点，他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了。

从自己开始着手准备那人的生日礼物，给对方傻兮兮地唱了一首又一首的歌来填满那支mp3起，他好像就有点越轨了。

前面的车喇叭嘟了一声，他的手机铃顺势响起，王源了然地想到这就是自己叫的车吧，他一上去，司机踩下油门，他就在不断向前的转瞬即逝的光景中捕捉到了王俊凯把一个女孩送上车的画面。

王俊凯穿着笔挺西装，为身着礼服的女孩拉开车门，护着她的头，极其绅士。

他却难以言表此刻的心情，坐在车上漫无目的地神游着，不自觉地，他开始回味起王俊凯刚刚那个带有些许痛感的吻，回忆得再深入些了，他便抿着嘴强迫自己切断思绪，任由无形的手掐着他的心脏，让他像个傻子样的难堪。

下了车，王源突然想去边上的水果店买一袋芒果，买好后他提着这袋青色外皮的果实回了家，把芒果放在果盘里，整个人陷在柔软的沙发里发呆。

客厅里飘着很清甜的芒果的香气，他的手机收到了两条信息。

一条是王俊凯发来的，问他到家了没。他平和又疏离地回了个“嗯”。

王俊凯找不到他，会全世界地找。他有这种奇特的感知，所以他会回王俊凯，尽管他现在最不想接触的也是这人。

还有一条是他的同事Aaron发的，对方先是问候了下他出差累不累，然后很直白地约他明天出去看电影。

想到Aaron，王源同样头疼。

Aaron在他们律所也是风云人物，长相佳，业务能力好。他的五官很深邃，看着像是混血，再加上他出国留学的经历，大家对他的混血儿身份更是深信不疑，不过Aaron倒是土生土长的中国人，仔细一看，他的脸就是亚洲人的风格，只是五官更为突出。在Aaron第N次解释自己不是混血身份时他尤为委屈，喊了声“Roy”，作为他半个下属的王源就走到了他边上，跟别人善意解释这人血统正常，对方不信，让王源自己看，王源无奈极，他就配合着又去仔细打量了会儿Aaron，突然被吓了一下。

他平日不是很喜欢研究别人长相的人，可是当他仔细端详Aaron时，竟发觉这人的剑眉桃眼像极了某人，五官中尤为突出的高挺鼻梁跟王俊凯相比，只是没有那人秀气，下巴的线条都有几分相像，不过他的气质比王俊凯成熟许多，大多时候不会做莽撞的事情。王源忍不住再看几眼，感觉Aaron的眉眼又变淡了，终究不是同一个人，看久了也不会那么像的。他立即收回了目光。

“你在我脸上看什么？”Aaron笑着调侃他。

“.…..”王源一时之间不知道该答什么。

“前男友？前女友？”

王源愣住了，立马回答，“不是。”

后来Aaron变得越来越喜欢调侃王源，大家都看得出，Aaron有点追求的意思，王源也看得出，他就奇了怪了，他身上就这么有这方面的天赋吗……在他小的时候他也一直觉得自己会像个普通人一样生活，结婚生子，安稳地度过一生，直到王俊凯的出现，那人总喜欢不动声色地黏着自己，把自己划分到他的独属领域，让他有些无所适从。那人把不普通的事情做得这么云淡风轻，也就装疯卖傻的本事最厉害。

Aaron又给他发了消息，他忽的脑袋里闪烁了下，这人的脸跟王俊凯的轮廓竟然又不讲理地渐渐重叠。被还未散去的初吻荷尔蒙刺激了下，阴差阳错的，他回了个行吧，回完后又觉得后悔，一向分明的自己为何变得极其不像自己，他立刻表示了悔意说还是算了，可是对方已经不管了，告诉他无论国内外，守信都是教养。但王源总感觉，他昏了头说要跟Aaron一起去看电影才算是一种欺骗。

在王源出差的期间，他们本部工作的地方也搬了，搬到了更大的楼里，老板在王源回来的时候就给他发了详细的地址，王源还是想着第二天早点起来以免走错，可今天他真的是太累了，一向自律的人竟睡到了第二个保险线闹钟响起的时间，醒来后他倒没那么紧张了，精神殷足了些，不过脑子依旧有点发懵。王源快速收拾了一番走到楼下，就看见家门口听着两辆车，看着都挺眼熟的。

某辆极其眼熟的率先对他按了下喇叭，王源皱了皱眉，另一辆车就摇下了车窗，坐在驾驶座的Aaron对王源招了招手。

什么情况，他俩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啊。

王源假装没看见那边的王俊凯，先走到Aaron边上，问他为什么在自家楼下，对方表现出几分自然得体的笑意说：“换了工作环境，怕你找不到，老板让我接你的。”

王源想想都不信，他无奈极了，让他稍等，又去向王俊凯那边，坐在后座的王俊凯抱肩冷冷地看着王源，“那谁？”

“同事。”王源觉得自己根本没必要跟王俊凯解释太多吧。

他看王俊凯一脸不爽地盯着Aaron那头，又问，“你来干嘛？”

“送你上班，你不是换新地方吗？”

“.…..”

这会儿Aaron已经从车上下来了，他大大方方地站在王源边上，两人站在一起一同面对王俊凯时，倒像是他跟王源比较熟，他礼貌地笑着跟王俊凯打招呼，“你好，我是Roy的同事，你是？”

是什么，王源都替王俊凯紧张了下。

王俊凯翘着他的大长腿，倒是毫不慌乱地回看了Aaron一眼，开口亦是惜字如金，天生傲气，“与你无关。”

王俊凯本想说是私人法律顾问，可是他总觉得自己跟王源的关系还要深刻得更多，他不喜别人的窥探与比较。

尔后Aaron就笑了，看了眼王俊凯车上的司机，回过头就以挑衅口吻对王俊凯说，“你多大了，还不能开车的年龄吧。”

倒是可以学车的年龄了。王源在心里默默吐槽。

算了，别让孩子给欺负了。王源刚要帮王俊凯说几句话，Aaron又开口了，他对王源说：“就别麻烦这个男孩了，我送你吧，而且今天下班了也要去看电影，那你的一整天都由我负责吧。”

王源听了这话不是很舒服，明眼人都看出是示威，那王俊凯就更不可能舒服了，他听后脸都黑了，恶狠狠地盯着王源看，王源被他看得发毛，想到了昨晚那个更加凶狠的初吻，他也心一狠，跟王俊凯说好好上班，别耽误了。王俊凯不满地说他时间很多，王源就怼了句那你去学车啊，王俊凯听完还没怒，车门就被王源关上了，他现在是确定了，王源就是跟那男的一起欺负自己。

而且…男孩？什么鬼称呼。

当晚王源跟Aaron去看电影的时候王源松了口气，好险没有买情侣座，那看看自己感兴趣的电影也是可以的，他们刚开始看得都很认真，互不干扰，但是在王源抓爆米花的时候Aaron的手会突然故意伸进来跟他触碰，这样下来，王源就再也不想吃爆米花了。

看到近一半了，他边上一直空着的位置突然坐了人，姗姗来迟的人低声与旁边的女孩交涉了几句，就把目光放在了大屏幕上，王源不喜欢去特意看别人，只隐约感觉那人穿着休闲装，戴着帽子，似乎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王俊凯今天没接到王源很烦躁，还被安排跟那位大家千金吃饭，好在口头订亲没有半分执行力，对方家长只是希望他俩一起出去玩玩，做朋友也是可以的。刚刚在吃饭间隙，女孩偷偷跟王俊凯说她有女朋友，王俊凯有些懵，然后对方就把电影票买好了，说去看个电影让她对象吃吃醋，王俊凯对她的好感从这时候才生起，刚刚淡漠的礼貌也转变了，他真是一个意气用事的人。他迄今为止其实也没有确认出，王源到底是喜欢女孩还是男孩的。现在世界上那么多人有着自己喜欢的人，为什么非要给喜欢划分界限与好坏，连心安理得的喜欢都那么艰难了吗，非要给他王俊凯的喜欢定罪，他也只接受过分喜欢这个罪名。

刚刚在电影院门口接了个漫长的电话他才迟迟入场，坐定后感觉旁边有人一直在叫王源的英文名，他疑惑了一下，稍稍扭头看了边上人一眼，仅是一眼，竟就真的看见了那人。

好啊，真跟别的男人来看电影了。

他心里很不悦，又看了眼那边的Aaron，影院的光线很暗，只能借着大屏幕的光来看点轮廓。

那一瞬，他产生了一种很诡异的错觉，认为Aaron跟自己有几分相像。

这个认知来得奇怪，他保持观望状态，只能心情复杂地看着一旁乖巧吸着可乐还一边聚精会神盯着荧幕的王源。

当Aaron要凑近王源跟他说什么的时候，王源不动声色地躲开了，清冷的声线幽幽响起，“专心看电影吧，我不喜欢讨论。”

王俊凯把帽子摘了，整理了下头发，王源依旧什么都没发现。

“我跟那个小鬼长得还挺像的。”Aaron不肯罢休。

“……”王源装作听不见。他现在完全不想看电影了，他不知道为什么，感觉特别心累。

“你喜欢这种长相的，还是他这个人？”

王俊凯的心咯噔了一下。

王源气极，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呼出，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我比他成熟多了。”Aaron沾沾自喜的语调着实令人不舒服。

王源从头到尾没有说什么。

电影结束了，匆匆忙忙的，没有什么滋味。

Aaron说着自己成熟却问着那些个幼稚而不自知的问题不断扰乱着王源的思绪，散场时王源无力地站了起来，他对自己感到陌生又失望，恍惚间，左手就被强有力地牵起，他一脸诧异地抬头，警惕地下意识要收回手，却望见了笑得格外明亮的王俊凯。

没有那么不成熟，相反的，是沉稳中透露着一股只对着王源撒野的孩子气。

“看得不开心？我给你包下一场吧。”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