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近代的散文家,信口数来的有林语堂,鲁迅,周作人,徐志摩,冰心。。。。。。
但我认为成就最大,对我影响最深的,非朱自清莫属。
他的文章清秀隽永,文字淳朴简练。
中学时代的课文《背影》和《荷塘月色》,至今都还记忆犹新,很多经典的段句到现在都还能朗朗背诵。
但近日每晚临睡前,熄灯闭目,直挺挺的躺在床上时,不知为何,脑海中时常会想起他的那篇《匆匆》。
“你聪明的,告诉我,为什么我们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呢?”
冥冥中,总感觉眼前在放映着一部黑白银幕的映像,朱老先生着一身黑布马褂,戴着深度眼镜,拄着手杖,双目灼灼地在注视着我。
刘涌:匆匆“在八千多日的匆匆里,除了徘徊外,你又剩些什么呢?”
老先生的责问,咄咄逼人。
而我每次,除了“汗涔涔”外,也只有“泪潸潸”了。
“燕子去了,有再来的时候;杨柳枯了,有再青的时候;桃花谢了,有再开的时候。”
“聪明的,你告诉我,我们的日子为什么一去不复返呢?”
每天早上醒来时,我紧握着空虚的拳头,惊恐地环顾着四周,在默默里算着,又有一日已经从我手中溜去了。
“像针尖上一滴水滴进大海里,没有声音,也没有影子。”
也许是人近中年,也或许是近来要计划做的事情太多的缘故吧,总感觉时间的脚步太是匆匆,时钟的滴答滴答声,就响在耳边。
总感觉留给自己的时间已是不多了。
上礼拜回柳州度周末的时候,我们几个少年时代的“七友兄弟”小聚了一把。
刘涌:匆匆席间,无意中又聊到有两个大家相熟的人,他们在年前的时候相继离世了。
本来喧闹的气氛一下黯淡凝固了下来,大家互相望着对方稀疏的鬓角,才猛然意识到,我们也都已在慢慢变老。
人到中年,日子过一天后,就少一天了。
前天,有另外一个同学专程打来电话,又传递了一个不幸的消息。
我一个很要好的初中同学X君,得了癌症,而且是晚期,已经扩散。
晚上回到家时,打通他父亲电话后,得到了证实。
据说他已爆瘦了四十多斤,现在正在广州做最后的治疗,但希望已是很渺茫。
当时夫人也坐在一旁听着我打电话,记得当时放下电话的时候,我们相对都默默地流下了眼泪。
年富力强,正当年华呀,前年才刚提拔,主政一方,眼看马上就要再升一级了。
这人呀,怎么能说倒下就倒下了呢?
他小孩还那么小,才刚读小学四年级,他父亲还那么健壮,年前还常到我办公室来喝茶聊天。
他是父亲引以为傲的儿子,是我们最出人头地的同学之一。
他身在一个全国著名的海滨旅游城市,每年全国各地的同学都有到他那度假旅游,他都是热情接待。
他初中时跟我同桌,当时他家在乡下,后来他考取了北京的大学,每年去上学或放假回来转车的时候,他都会到我家来住上一两天。
我们同床而卧,无话不谈。
他跟我家里的所有人都熟,有时他来的时候,如果正巧我不在家,他是属于那种可以把行李一撂,径直到我家厨房随便翻东西吃的那类。
每年清明他回来的时候,他都是只会通知我一个人,然后,我都会不亦乐乎地张罗邀约所有在老家的同学们一起相聚。
每年暑假的时候,我也会常去他那度假、打球。每次他都是陪我们吃饭唱歌。
我记得,我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海鲜,还是他给我点的。
记得去年暑假的时候,我们几个同学又组织去了一趟他那。
他还是那么热情地接待了我们,并亲自开车送我们到码头,坐船登岛。
我们一班同学还特意在码头专门集体拍照留影,照片中,我们个个都意气风发,满面笑容,现在想来,那可能是我们最后的合影,甚至诀别!
刘涌:匆匆其实当时他已有显示出了异样,席上他一改常态,滴酒不沾,他说他鼻子发炎,正在吃中药,医生不让喝酒。
其实他当时讲话已是瓮声瓮气的了,而我们谁也没在意,只是我做医生的媳妇悄悄地拉着我,说他的腮帮有些肿大,会不会是。。。。。。
不想一语成谶!
悲乎X君!
燕子去了,有再来的时候;杨柳枯了,有再青的时候;桃花谢了,有再开的时候。。。。。。
此时,眼前似乎又浮现了X君的音容笑貌,时光机器仿佛又带着我穿越到了我们曾经一起拥有的那个青葱岁月。
镜头,定格在了我们一起嬉戏的足球场上,他带着球在前边匆匆地跑,我在后边匆匆地追,我使劲地在呼喊着他的名字——X君!
你聪明的,告诉我,我们的日子为什么一去不复返呢?
我们”赤裸裸来到这世界,转眼间也将赤裸裸的回去罢?但不能平的,为什么偏要白白走这一遭啊?”
夜,好静。
夫人焦急地督促我明天赶快订票去广州。
我说,我想跟他说几句话,问他现在可好,住在哪个医院,什么病房。
这头,电话打通了,铃声一直在呼叫,可那头,他始终没接。
也许正如他父亲说的,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的事。
我知道,他还是那么好强,他不希望别人去探视他,同情怜悯他。
放下电话后,我走到了窗前。
雨后的夜空,幽幽深邃。
我看见了一颗孤独的星星,它正在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像是在跟我眨眼。
我仿佛看到了它的眼角,正在泛着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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