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折叠,一部极其写实的科幻作品。除了折叠与时间分配外,文中并没有什么幻想的内容,而是放大的赤裸裸的吃人的社会。作者将世界划为三部分,讲述了其中第三世界垃圾工老刀一天48小时的经历。
老刀本是第三世界一个无怨无求的普通居民。在吃一顿饭100元左右的第三世界,每月工资10000元的老刀生活还算舒适。虽不能有多少结余,日常生活所需却是足够的了。但在收养了小女孩糖糖后,钱就显得捉襟见肘了。糖糖喜欢唱歌、跳舞,所以老刀想让糖糖上一个能教她音乐和舞蹈,把她培养成一个小淑女的优质幼儿园。这样的幼儿园一个月就需要18000元。为此,老刀接下了来自第二世界的任务-从第二世界送一封信去第一世界,再带回回信。一趟能挣10万元,来回20万元。于是,老刀义无反顾地开始了一趟在48小时内分别待在三个世界的旅程,即使他知道这违反了北京城的规矩。这是一封第二世界的男生给第一世界的少妇的信。这个第二世界的金融专业研究生在一次在第一世界进行的联合国会议上结识了即将结婚的一个第一世界的女孩。他们互相喜欢着,但女孩在不久后就嫁给了一位年龄足以当她的父亲的京城官员。老刀没能带回回信,但少妇给了他十张淡蓝色的1000元。在第一世界,老刀遇见了一位来自第三世界的官员,官员亲切地与老刀交谈,给他提供了身份、食物和一个休息的地方。而老刀则在第二天早上返回时帮他把一些东西带给第三世界的父母。
这部中篇小说缺乏较高的文学性,毕竟它只是一个经济学博士的作品;甚至缺乏足够的科学性,对折叠的描写十分简单,不甚清晰;它的闪光点却足以掩盖一切。它成功地在字里行间影射了当今社会许多令人深思的现象。老刀和许许多多的家长一样,对孩子抱有很高的期望,希望孩子能够快乐地、无忧无虑地成长,竭尽所能给孩子最好的一切。最明显的就是在孩子的教育上愿意花很多钱,为此自己省吃俭用。他们坚定的相信这种投资能有巨大的收益,数十年后就能体现出它的价值。这种现象被称之为“孩奴”现象。一方面人们感动于父母的拳拳爱子之心,另一方面孩子似乎应该在挫折中成长,家长本身也应该更爱自己。如此,一个家庭才能达到一个良好的平衡状态。文中幼儿园远高于工资的价格也体现了当今幼儿园的“天价”现象。幼儿园,说白了就是一个陪孩子玩的地方,究竟为什么收费如此之高?其中固然有成本的原因,是否也利用了家长们的“孩奴”心理?来自第三世界的老葛与父母的状态也反映了现在到一线大城市工作的青年人与他们父母的状态,即“孤寡”老人现象。老人们并不是没有孩子,但是他们的孩子远远地离开了。地理的区隔让回家这个简单的动作变得异常艰难。游子并非不想回家,但是回家所耗费地时间成本和精力成本都让人望而却步,只能通过邮寄、捎带物品给父母传递一丝温暖。虽然如同龙应台在《目送》中说到的那样,父母的爱就是看着孩子渐行渐远。父母也是为远去的孩子感到骄傲的,但他们究竟该如何面对内心的孤独。孩子们又应该做些什么?
当然,最重要的映射是关于这个世界几乎定型的阶级。即使在这个世界的大多数地方并不想印度那样有着千年如一日贯彻的牢不可破的阶级制度,我们也高举着平等的旗帜,阶级还是存在的。从贫富第一次分化到今天,阶级从未消失,并且越来越牢固难以跨越。资本主义社会已经发展到最后的阶段,如今的世界正如《21世纪资本论》中所阐述的那样:大部分的财富来自于继承。这也就意味着世界上大部分的财富掌握在少数上层人手中,他们也控制了世界的运行,在文中他们是第一世界的居民。第一世界的居民生活堪称奢靡,一盘菜就能花掉老刀几个月的工资。并且他们享有最新的科技产品,在文中是无人驾驶的汽车。当然,他们的工资水平也极高,文中的依言只工作半天,还做的是比较轻松的工作,一个星期就几乎能挣到老刀一年的工资。这显得很不可思议,却是真实存在的。或许现实中的世界有些许不同,但至少在中国的企业中高层管理人员挣普通员工上百倍的工资并不罕见。第一世界也有自己扭曲的地方,比如依言嫁给了一个自己并不喜欢,年龄能是自己的一倍的老男人。那里的婚姻是不自由的,这大概是他们在享受高档生活时所失去的东西。第二世界则代表了中产阶级。比起第三世界的人们,他们的生活已经很不错。实习生一个月就能挣到10万元。他们身体奔走在路上,行色匆匆。因为他们很想努力,这样就能去到第一世界。他们有理想、有抱负、有知识,就像我身边的人们。这个阶层的代表大概就是像如今的我们一样,温饱不愁,但仍然不断努力以期达到更高处的青年人。第三世界则是世界上的大多数人,他们的工资不高,勉强温饱。但他们最是有血有肉的人。他们被刻画得情感丰富。收租婆、不愿意做脏活的年轻人、没有进取之心的中老年人,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鲜活的存在。他们没有钱、没有权,因而不必带上假面;他们挣扎着生存,体现出顽强的生命力也毫无保留的展现人性的黑暗面。
北京折叠,不是科班出身的文学家的作品,但它足够发人深省。你究竟是含着金汤勺出生的第一世界居民,积极进取的第二世界年轻人,还是为活着而活着的第三世界中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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