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不紧不慢的步行,从集市走出,来到城镇。再从城镇走出,来到乡间。最后踏上一条山路。
山路曲折,林木葱葱,鸟鸣溪涧。
林木的深处赫然竟是一望无际的巍峨石林,各种形状的石柱拔地而起,怪石林立,犹如鬼斧神工,又像是从地狱延伸而出。虽是正午时分,仍觉得阴气森森。
三人走到石林入口,抬头正看见正中劲书“天南崆峒”。
“崆峒。”铁传甲皱着眉头低吟,浓密的胡子下看不清他的表情,眼中却是一片敬畏。
“当年武当坐下大弟子飞虹子忤逆师尊,逐出师门后创立崆峒派。短短数十年,崆峒武术,威峙西陲。想不到竟能在这里遇到。”李寻欢眼中笑意不减,虽是寒冬腊月,手中一执西湖纸扇还是徐徐不减。
在看阿飞,眼中落寞又寥寥,一身黑衣劲装,形销骨立。手指紧紧地扣在他的剑上,一刻都没有放松。
越往里面走连鸟鸣猿啼都似已经隔世独立,仅容一人通行的夹道之后一泓清泉跃入眼前,湖中一块巨石上“剑锋”二字生生入石三分。
这景象不由得人不紧张,忽然,豪迈歌声直上云霄,细听那歌声竟是蒙古语,三人正反应不来之际,一个蒙古汉子打那头夹道而来。
只见那汉子浓眉大眼,鹰鼻如钩,一把虬髯垂至前胸,一身金色蒙古服饰,边饰云腾,足蹬马皮筒靴,气宇不凡。
那汉子见到他们倒也不惊不变,“在下乌恩,敢问你们是?”这汉子口音甚重,不过声势如虹,听来也清楚。
“在下李寻欢。”李寻欢一步向前,躬身行礼后便四处打量起来,神情轻松,像是在打量好友的后花园一般。
“怎么,老李。”铁传甲侧耳问道,虽是侧耳,这音量,在场道也都是听得清清楚楚。
“这里本是崆峒师门,能见到这位蒙古大哥实在奇怪。”
“你说那群碍眼的臭道士,早被我们兄弟解决了。既然你来了,何不跟我们兄弟一起喝酒。”乌恩答道。
阿飞握着剑的手握的更紧。
“我对喝酒向来是不拒绝的。”李寻欢展颜。
竹林小筑,素帐隔断,木几烈酒,烧鸡牦牛肉,怎么看都有点违和,况且空气中还有着隐隐的血腥气。李寻欢和五位客人推杯换盏,似是生死之交一般,当真是棋遇对手,酒逢知己。铁传甲在一旁尽心照顾不怎么照顾自己的主人。只有阿飞,像是泥塑的一般,苍白的手紧紧握住他的剑,指节都泛了白。
酒早已过三巡,众卿皆醉,霍地大哥起身而起道一声“失陪”,便向厢房转去,还没迈出三步,二弟起身劝酒,勾肩搭背之际,电光火石之间,两人的匕首似是同时抽出,下一秒,二人同时捂着自己的喉咙倒下。
事发突然,在座其他人都是面面相觑,唯有李寻欢和阿飞,一个惯例喝酒,一个还是那般横眉冷对。
“四弟,今日大哥二哥既然倒下,按照辈分该是我去了吧。”三兄弟扶着四弟的肩膀。
四弟冷哼一声,“我怎么记得三哥前几日还陪着小娘子,今日再陪怕是我这藏刀都不乐意。”
话音刚落,又是两具尸体同时倒下。
前一刻钟还欢歌笑语的厅堂,此刻仿佛是人间地狱一般,四具淌着血的尸体逐渐冰冷,而乌恩看也没看自己兄弟一眼依旧喝着自己的酒,胸中似有一团火,越来越旺盛。
“一个女人,竟使得你们兄弟手足相残,这是何必。”李寻欢放下酒杯,替乌恩满上。
“半年前,我们兄弟五人娶了一个老婆。”
“五人取一个老婆?”铁传甲大为不解。
“是的,我们藏民的习俗就是一夫多妻,一妻多夫。”
“那你们又如何区分今日到底谁是那女人的夫?”
“藏刀,每日谁先把自己的藏刀挂在那女人房门外,就代表谁为夫。”
“这也是你们今日大打出手的原因?”
“不错。”乌恩紧皱眉头,一脸悲愤。
“看来那女人确实是个祸害。”李寻欢总结道。
“今日不除掉这个祸害,无法向我兄弟们交代。”
“可他们是心甘情愿,而你,又如何能看得穿。”
“因为那女人虽长的像是仙女,却专门勾引男人下地狱。”乌恩咬牙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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