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月
最早以为的古人吟诵当是在读鲁迅的时候。三味书屋的先生,方正质朴博学,是从未见过的长袍老先生;先生读的书,之乎者也矣哉,是闻所未闻的文言文;先生读书的方法,依依哦哦摇头晃脑拗脖子,是专注得忘形的法子。
“铁如意,指挥倜傥,一坐皆惊呢;金叵罗,颠倒淋漓噫,千杯未醉嗬……”
感谢鲁大将军把“呢”“噫”“嗬”这样子的语气一一写了出来。隐约中如闻其声了。哈,他的记性咋就勒么厉害咧!那时,太小了,好奇得不得了。好想真的有个穿越梗啊。
我从小学读到高中,记忆里,总是被点起来朗读课文,对,就是读,用普通话读,四平八稳,不读错字,便对得起街坊了。至于哪个老师么样子读书的,完全冇得印象啊。像三味书屋的先生呢么读书,读得呢么惊艳,没有听到过。真的是心驰神往啊。
话说,吟诵为读,这个说法,早在一百多年前的啥运动中,被一盆子泼回了古代近代,在现当代基本绝迹了。
后来,看电影刘三姐,别人记住的是三姐美丽的歌声,我记住的是酸秀才们笨笨的吟诵。哇,古代书生读书是有调子的,三味书屋的先生便是用这样子的调子,读出“呢”“噫”“嗬”之类的酣畅颠倒淋漓的吗!
再到后来,在云深书院听到了罗炽教授吟诵,不,是唱诵。身个颀长的教授,温文尔雅,又不乏充沛,他用自己熟悉的歌换上词,很认真地唱读了一首念奴娇。才懵懵懂懂的开始意识到,吟诵的调子,是五花八门的,可以自我发挥。这一点感觉,很宝贵。再再后来的见闻,印证了这点点感觉的“英明”无比。既如此,闽南调,评弹调,龙船调,童谣调,竹枝调,琴歌调等等,一一都被拿来,做了一试。并且不揣浅陋,偶尔还厚着面子与人分享,在大讲堂,在道观,在书院,在学校,在企业,在机关。我想,大概率总还会有几位友友还记得那个某人的吟诵,或者只是声音,也行。
开始分了一点心,注意吟诵这个事情了,还是最近这么十来年的事。为了传播方便,采用了两种可以传播且有所依据的方法,一是诵唱法,二是平仄法。
我用来忽悠友友的口号很草根,妇孺可懂:三分文字七分读。
你说,那个什么李克用置酒宴请叫涶同的人还写个了个赋,有名吗?要不是三味书屋的先生那么吟诵,要不是鲁大将军记性那么好,谁知道啊。三分的文字,被先生读出了七分的味道,七分的气质,七分的精神,七分神秘。所以所以,这个吟诵,若是能够真的被传续了下来,当然是一件不坏的事情。既然不是坏事,就可以去做了。
诗云:
三分文字七分吟,涵咏相宜五色音。
殊异繁疏能啸咏,春秋风物任君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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