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车摇摇晃晃,还弥漫着一股特有的谜之气味,车窗外偶尔掠过红绿色的灯光。
数一数,自己有几个月没回家了。
本来这次也没打算回的,周末回家只能呆一天,车票就挺费的。前一天收到爸妈的消息,说要来看我,我赶忙拒绝,妈妈一周只休息一天,上午来了下午就得走,太折腾了。在看到爸爸发来委屈的表情后,我前思后想,终于决定,回家吧。
其实不是不想家,一个人在外总是有很多委屈,想投进妈妈的怀抱,想缩进自己的大被窝里,可想一想谁不是呢,也不能因为难过就不过了啊。然而总是安慰自己要坚强,却忘记了家中二人的牵挂与惦念。
坐在班车上,旁边是个小男孩儿,男孩的妈妈和他隔着过道。行程过半时,我掏出电量仅剩9%的手机看了下时间,八点多了,天已经黑了,我肚子咕咕作响。旁边男孩儿的妈妈拿出零食酸奶给儿子,看着小男孩儿满怀的零食,我紧了紧怀里抱着的包,里面有一小袋皱巴巴的膜片,算了,忍忍吧,不想让自己显得这么寒碜。
身子往下陷了陷,头斜靠着椅背,盯着窗外不断后移的模糊景物,就这么开始胡思乱想,现在的小男孩有妈妈照顾,什么心都不用操,但他也会有长大的一天,也会离开家,终会和父母告别,一个人去闯荡吧,像那时班车上旁边的姐姐一样…直到耳边一句故作威严的话语将我的思绪抽回,男孩的妈妈让男孩别玩手机了,睡一会儿。妈妈以前总这么说我,好久没听过妈妈的唠叨了,我兀自笑笑,听话地闭上眼小憩。
夜里饿着肚子在臭烘烘的大巴车上摇晃了三个小时,腿又麻又冷,头疼又恶心。但下车后一眼看见正等在车门口的爸爸,所有不适感统统消失,化作大大的笑容。
爸爸看起来又老了点,以前每天和他们相处,总觉得他们还年轻,没什么变化,等自己离开了家,好长时间才能回去一次时,才真正感受到他们在以我想象不到的速度老去,就快要赶不上我的步伐,听不清我说的话。
晚上给妈妈看微博里的段子,我笑的前俯后仰,却看见妈妈把手机端了个老远,慢吞吞读出屏幕上的字,满脸笑容瞬间凝固。
有好多事情我不愿意承认,妈妈的白头发又多了,眼睛也花了,爸爸的身子开始佝偻了,个子好像也比从前矮了,我以为会喜欢一辈子的芭比娃娃和我那顽强保留了好久的童真一起被压在了柜子最底层,它们一件一件,就那么悄无声息的发生了。
明天就得走了,我的内心是抗拒的,一个人要面对的事那么多,贪恋爸妈的照顾却已长成了照顾他们的年纪。生日愿望看起来并不能实现,我已经连着许了三年愿望希望有个任意门,可如今还是得苦哼哼的背着包上路。
可明年的生日愿望
我还是想有个任意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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