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土墙

回望生命中的故乡，

无法翻越的矮土墙，

墙头的一株蚂蚁菜，

种子如珍珠般流淌。

墙的里边是家园，

墙的外边是故乡，

泥巴和着井水，

筑就了不惑之年的回望。

大海，在记忆里汹涌，

海浪，淹没了思念的烛光。

一行浅浅的脚印，

可否蜗居远行的梦想。

看得见，那一树雾凇冰雪，

听得到，村头小溪的欢唱。

宁愿在孤寂的村落旁，

落寞成一株马蹄莲，

等待车轮，送走夏雨、秋霜。

矮土墙上的蜻蜓还在吗？

一场夏雨后的草菇来了么？

那小小山峦上的风景，

今日仍别致地驻在心头

似乎从未老去，就在青葱的记忆里，

轻轻飘荡。

若要忆起，搁浅在雨后水草中的鲫鱼，

和在山坳的草丛里奔跑的野兔，

还有邻居家坐在门垛上的孩子，

他们都认真在自己的时光里行走；

我就安然地伫在那里，望着，

——那一面矮矮的土墙。

那春来满树的桃花

那夏来屋后的荫凉

那土墙内郁郁葱葱的黄瓜和芸豆

那长系心头的牵绊和向往

静夜，举头可见一轮明月

不是当年，且在他乡。

——于2012年8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