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造万物,各按其时成为美好,又将永生(原文是永远) 安置在世人心里。然而 神从始至终的作为,人不能参透。 (传道书 3:11 和合本)
编辑基因的新闻一出,全国都在议论。科学家们联名发声,国家卫健委指示调查。
基因编辑对于这件事,有支持的,有反对的,目前看反对的声音大。反对意见至少有三个方面:一是违反了“人类胚胎14天原则”。这个原则最早由美国卫生、教育及福利部伦理咨询委员会于1979提出,后被很多国家监管机构采纳。之所以被采纳,一是因为当时的技术水平无法让胚胎在体外生存达到14天,二是政策制定者通过咨询专家、研讨后认为,胚胎发育到14天时将开始形成“原线”(primitive streak),而这一结构会使得胚胎开始拥有一些个体特征,这会引起伦理问题。但是后来有人撰文提出,如果科技突破了上述原则该怎么办,这个恐怕很难回答。
另一个方面则是脱靶风险的存在。顾名思义,就是基因编辑失败了,本来要作用于这段基因,但是影响到了别的基因。设想在一个靶场,你是验靶员,虽然对面是神枪手,但他还是有可能打偏,甚至直接把子弹打到你身上。这是非常简单的类比,事实上,编辑基因的复杂程度远高于普通事件。
第三个方面则是更深远的担忧,就是人类基因池的污染。被试娜娜和露露长大后,有权利结婚生子,经过若干代际更替,会发生什么样不可测的事,谁能知道?谁敢保证?谁来控制?这些问题,即使是签了知情同意书的贺建奎团队,恐怕也无法回答。这远远超出了他们的能力,以及整个人类的能力。
通俗地说,系统一般可分为简单系统、随机系统和复杂系统,而人体,就是一个复杂系统。北京大学湍流与复杂系统国家重点实验室主任佘振苏是研究复杂系统的专家,他曾编著过一本《人体复杂系统科学探索》,这本书的内容简介是这样写的:
就是这本书人体是最典型的复杂系统,正在成为复杂系统科学的主要研究对象之一。钱学森晚年致力于研究人体,提出了许多重要概念和思想。本书继承和发展了钱学森的系统科学、人体科学和思维科学的思想,从系统哲学、科学原理、应用技术和工程实践四个层次构建了研究人体复杂系统学的理论框架,建立了研究人体的广泛的科学基础,即人体系统科学。该理论试图建立薛定谔有关人的完整科学图景,为开展包含意识在内的生命科学研究提供原理和方法。
复杂系统有哪些特征呢?除了智能性和自适应性、没有中央控制,它还有突现性、不稳性、非线性、不确定性、不可预测性等特征。举个我们熟悉的例子,中国男足。请来一个又一个全球顶尖教练,就一定能把中国队送进世界杯16强吗?再如教育,制定一个诺贝尔奖获得者培养计划,集中最优势的教育资源和研究资源,就一定能培养出一个诺贝尔奖获得者吗?这些同样是复杂系统,对于前述问题,我们很难说是或者不是。
复杂系统编辑基因就是在人体这个复杂系统上动刀子。虽然我们有复杂系统科学,有强大的运算能力,但是对于复杂系统,我们的解释能力非常有限,更不用说改变它了。中国的先贤是想得比较透的,讲阴阳,讲天人合一,都是系统论的思想。毫无疑问,对于复杂系统的研究会使我们更为深刻认识自己和世界,但人类如果有一天不能约束某些科学疯子的尝试,会不会真的走到失控或者崩溃的终局?或者换句话说,人类会把人体这个复杂系统彻底研究明白,以至于有一天能够控制基因编辑的影响吗?
我对此持怀疑态度。
牛顿:我无语……英国诗人狄兰·托马斯曾给病危的父亲写了一首诗,巫宁坤译作《不要温和地走进那个良夜》,在诗里狄兰怒斥光明的消逝,如果他能看见是谁带走了父亲,他一定会与之宣战。但是他不能,他无法抗拒死亡降临在父亲身上。在此引用这首诗,心有戚戚,但也为人类正常探索的勇气与智慧点赞。
不要温和地走进那个良夜
老年应当在日暮时燃烧咆哮
怒斥,怒斥光明的消逝
虽然智慧的人临终时懂得黑暗有理
因为他们的话没有迸发出闪电,他们
也并不温和地走进那个良夜
善良的人,当最后一浪过去,高呼他们脆弱的善行
可能曾会多么光辉地在绿色的海湾里舞蹈
怒斥,怒斥光明的消逝
狂暴的人抓住并歌唱过翱翔的太阳
懂得,但为时太晚,他们使太阳在途中悲伤
也并不温和地走进那个良夜
严肃的人,接近死亡,用炫目的视觉看出
失明的眼睛可以像流星一样闪耀欢欣
怒斥,恕斥光明的消逝
您啊,我的父亲,在那悲哀的高处
现在用您的热泪诅咒我,祝福我吧,我求您
不要温和地走进那个良夜
怒斥,怒斥光明的消逝
附一首歌的链接,丹麦歌手Agnes Obel的Riverside[https://music.163.com/#/song?id=16426485&market=baiduqk],人类,在河边走就好了。
ps:链接不能直接点,高手请指教怎么办,实在想听的话请自行搜索歌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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