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12月31日,2023年最后一天。
从来不敢写关于亲情的文字,特别是来自于父母的,因为我知道,只要去写,泪水便会一次次溢出眼眶,擦也擦不干,止也止不住。几度哽咽之后,最终只得放弃。
所以,每次被亲情感动的时候,总是试图把那份感动,把断了线的泪水,紧紧锁起来。
可是锁得住吗?不能!
对于已经离去的亲人,特别是每逢节日的时候,想起以往种种相聚幸福快乐的时刻,总是狠狠地闭上眼睛朝向天空,心中默默自语:祈祷蓝天白云后面那一双双深情的眼睛,祈祷他们在另一个时空能够同样的快乐生活着。
2023年的最后一天,感觉许多事都凑到了一起,想给友友晶雅彤阳写封信,说一说她给我的感动;想写12月总结;想写年度总结;还要写12月题目串串文,可是,这一切都在一个电话之后被改变了。
许多事情,在想到的时候,不要让这个念头一直占据头脑的空间和时间,想到就去做,立刻马上,用最短的时间解决想到的事情,不拖延不内耗。
前两天就想到了这些事,只是想到之后,没有立刻行动,总觉得不到最后一刻就不紧急。
做事,如果非要拖到最后一个时间点去做,谁也不敢保证在最后那一刻会不会被其他突发事情打乱计划。
人生就是这样,有许多事情都是想等到有时间了再去做,可是人生哪有白给的时间,所有的时间都是自己想到之后去行动,做到才有了结果。
一早,接到父亲的电话,父亲说他和母亲想到医院去看看,说是不想耽误我的时间,可是又怕到了医院,看病的程序太复杂,自己不知道如何做检查。
听到父亲在电话里欲说又止,我的心瞬间紧紧地揪了一把。
前一段时间,天气突然降温,父母亲照例每年年前一次的全面检查的事情也被搁下了。真的不应该这么粗心大意!
72岁的父亲,精神状态一直很好,从不认老也不认输,但是却挡不住年轻时身体遭受过的苦难——逃荒要饭饥寒交迫,打工劳力亏空身体,车祸导致多处粉碎性骨折,一条腿因多处骨折致残,长期浮肿,行走不便。
除了身体常期饱受疾病的折磨,身为家中长子的他责无旁贷,心疼姊妹六人,长期负担压力过重。
年纪大一些之后,长期高血压,长期用药,心脑血管疾病又时时困扰。
接到父亲的电话时,父亲吞吞吐吐,我能感受到他不想麻烦孩子却又无奈的心情。从小吃苦受难长大的倔强又坚韧的父亲曾经说过,只要他有一口气,只要他能爬起来,就不想麻烦任何人。
这也可能是天下身为父母的人心疼孩子的唯一方式。不想麻烦孩子们的生活,不想耽误孩子们的工作。
父亲说本来不想给我打电话,可是年龄大了,去医院总觉得力不从心。母亲说,星期天了,想让你们都好好歇一歇。
我哽咽,不想多说话。父母有心不想让任何一个孩子担心,可是自己又无能为力,老了没有依靠的感觉,多么令人心酸。
我在电话里答应了一声,立刻回复说,周末,正好有时间,等我10分钟马上就去。
没顾得洗漱,戴上帽子口罩,直接带着父亲去了县医院。
做了各项检查,医生开了住院条,说是属于高危症状,需要立刻住院进一步检查治疗。并且一再叮嘱,天气寒冷,病人不要剧烈行动,检查过程需要坐轮椅。
看着父亲,想安慰父亲几句,可是父亲却安慰我说,别听医生吓唬人,我感觉没这么严重。
我苦笑,身躯曾如山一般伟岸的父亲,我曾经自以为傲的睿智的父亲,面对生活从不低头的父亲呀,您可知,没有人能对抗衰老和疾病的无情。身为儿女的我,面对疾病无能为力的感觉近乎崩溃!
出电梯,去扶父亲。父亲坚决说,别扶我,我能走。
看着父亲一瘸一拐略微佝偻的身体,我蹲下,装作整理裤脚,把涌出眼眶的泪水用衣袖偷偷抹去。
我听得懂医生的话,医生说心脑血管疾病都不是小事,因为看不到摸不着,一旦发生意外就会引发性命危险。
既然需要住院,就有必要和弟弟妹妹们商量一下。在大家庭群里发了一个信息,弟弟看到立刻打来了电话,商量一阵,决定再去市里做一个全面检查。
将近11点,出发去市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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