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十三钗（诗）

金陵十三钗（诗）

我的视线拨开近82年前的重重雾障

重返冰凉肃杀的十二月南京

此时的屠城刚刚开始

灰暗的天空

没有鸽子在飞翔

夜色中仿佛玉墨的黑亮大眼睛一闪

十三颗躁动不安的心变得坚毅

平静的微笑浮现在小巧精致的嘴巴

脸上好看的线条

多了几分如刀滚过的棱角

威尔逊教堂一直一直沉默着

后院的墓地栖息着热爱和平的灵魂

可下午四点已经笼罩进苍茫暮色的院子里

此时闯进了一群可怕的强盗

英格曼神甫的黑教袍愈发厚重起来

与天地好像要融为一体

书娟们黑色的眼眸洞穿了深色的地下室板壁

相信如果能够燃烧

它们一定会变成

阻挡入侵者最愤怒最坚强的武器

二十分钟的准备时间不多

却又好似一个世纪那样漫长

黑色的水手裙和黑礼帽

还有胳膊肘下夹住的圣歌歌本

这是玉墨们最后的道别

凄婉、庄严，却又带着一抹圣洁的娇羞

她们的身影渐渐消失不见

消失在傍晚灰蒙蒙、冰冷冷的，

一九三七年十二月中旬的南京。

此刻

天边似乎露出一缕淡淡的，

不易觉察的，曙光。

2019.7.5，凌晨1:42，金陵。

读严歌苓《金陵十三钗》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