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时候,总是会疑问,为什么清明这天都会阴着天,下下雨。长大后,总会在一个特别的时间,去想念,思念久了,便能感动天,雨丝纷纷,让人的忧伤,淡淡的如一抹静谧。
今天适合回忆,适合纪念,伴着窗外细细的雨丝。
从小,在爷爷身边长大,对爷爷的感情最深,回忆最深。
那是六岁那年,一个夏日的午后,爷爷在我身边戴着老花镜,一边轻轻排着熟睡的我,一边看着报纸。我猛的坐起,梦见还要上课,起来大哭,上学迟到了,迟到了……爷爷在身边,笑着,依旧轻轻拍着我,睡吧,睡吧,今天星期日,不用上课。我永远记得,爷爷眼睛里的慈祥,在他身边,没有什么恐惧的事,何况,他还是我们小学的校长。
冬天里,不会做饭的爷爷会给我做好简单的早餐。窗外下着大雪,我在被窝里懒懒的不愿起床上学,爷爷也不催我,起床生好炉子(北方冬日农家取暖的用具),带屋里暖暖的,爷爷在炉壁给我烤上馒头片,转身把手伸进我的被窝,逗弄着我起床。捧着几片馒头片,一边暖手,一边充饥,屁颠屁颠的去上学了。
那年九岁,爷爷脑血栓,半身瘫痪,卧病在床,言语已经含糊了,平时翻身都不能自主。有时还会大小便失禁,中午放学,我都会往奶奶家里钻,看看爷爷,和他说说话。每次去,爷爷都特别兴奋,想和我说些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清楚,强忍着的泪花在眼角游荡,顺着岁月在他坚强的脸上留下的印记,一滴一滴滑落。我知道爷爷内心的煎熬,却什么也帮他解脱不了。
印象里最深的遗憾,是自己那么不懂事。一次,爷爷又失禁了,大便拉在了裤子里,叔叔用湿毛巾给爷爷擦拭身体,让我去给爷爷洗洗衣服。我拧着鼻子,好臭好臭,远远的躲开了,叔叔数落道,你爷爷白疼你了。爷爷也在旁边,不知道他听了会多么难过。我从那一刻也开始后悔,就连这么一件小事,我都没有做到,我还能为爷爷做什么,真的特别的矛盾。
十二岁那年,爷爷已经病入膏肓,随时都有去世的可能,家里人轮番守着。一天早上,五点多,我和弟弟踏着星辰,想去奶奶家陪着爷爷。忽然看见头顶上一刻流星划过,我还饶有兴致地许了个愿,希望我的爷爷能够再挺一挺,挺到我长大成人,去带他看最好的医生,让他重新站起来。可是没走几步,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四哥敲开了大爷爷(爷爷的堂弟)的家门,哭泣着说爷爷走了。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一路狂奔,去了爷爷家里,走进大门口,听到屋里是阵阵哭声。我呆呆的,每一步都走的那么沉,走到他身旁,握着他的手,还有余温。有些遗憾,到这里变成了永恒!
今年过年,回了老家,特意去了爷爷家的老院子,已经面目全非,没有了那两棵大枣树,没有了枝繁叶茂的沙果树。老房子也被拆了,都是新的模样。和家人聚会,喝酒,聊到了爷爷,眼泪顿时就忍不住了,叔叔在旁边,一边和我碰杯,一边轻轻抹去眼泪,一场春节聚餐,回忆让人落泪。
现在,我有了自己的孩子,我还记得小宝贝拉粑粑时,我一点都不嫌弃的去擦屁屁,冲粑粑,洗带粑粑的衣服……现在,我想去给爷爷洗洗衣服,擦擦身上,倒倒马桶……
一切都回不去了,包括遗憾。
史铁生曾说,我什么都没有忘,但有些事只适合收藏,不能说,也不能想,却又不能放。人就是这样,有些事,有能力去做没有心去做;有些事有心去做了,却又没机会去做。不去谈什么“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的老调,对待自己,对待生活,有心,有力,就立即去做,别让遗憾钻了时间的空子。
我是东平拾趣,一个走心的写作者,愿我的文字温暖你的世界。期待,与你的交流!
清明感悟:别把时光留给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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