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老爷子离开那个小超市后顺路接着往前走,出了小巷刚到大路,眼见马上要下雨,就进到路边的肯德基,买了汉堡、薯条和咖啡,坐在里面躲雨。雨快停的时候他出来又接着往前走,路上一个年轻人送了他一把伞,要送他回家,他不肯,年轻人只好走了。
后来遇到巡逻的警/察,警/察热心地要子女电话,他就是不给,警/察看他走得跌跌撞撞,说话有点颠三倒四,正好这里离区公/安/局不远,就哄他上车,给送到区/局值班室。
老爷子被送来时,裤子被尿和雨完全搞湿,值班警/察找了条裤子给他换上,问他家庭住址和家属电话,他怎么也不肯说,只嚷着不想回家。
警/察只好给附近派/出/所打电话询问有没人认识这个老爷子,终于找到送他回过几次家的小警/察,这才联系上他们。
老爷子不肯和来接他的端木梁走,两个警/察好言劝了半天,老爷子提出三个条件,说答应他才回家,不然就住到这里。
三个条件是:一、再也不准限制他的自由,他想出门就得让他出门;二、以后谁都不准给他发脾气,要尊重他;三、不准限制他吃东西,不准拿便秘或者拉肚子吓唬他。
端木梁和警/察听了都忍不住笑,觉得这老爷子真是活成了老小孩。
晚上老爷子回来之后不停咳嗽,夏雨菲赶忙给他吃药,端木梁帮他冲澡时用热水冲了好久脊椎,睡觉时夏雨菲又给他大椎后面放上电热艾灸垫。
半夜老爷子咳得越来越厉害,而且脑子犯糊涂在厅里转了几圈找不到卫生间的门,情急之下一股脑都排泄到床上,糊了一身一床,夏雨菲给他换了两次衣服,两次整套床单被褥,一夜无眠。
天亮之后,夏雨菲打电话将情况详细告诉了夏雨琪,让她叫夏云雷过来带老爷子去医院看病。
老爷子肺炎住院,夏雨琪害怕夏云雷像上次那样给夏雨菲找麻烦,转给了夏云雷几千元钱,作为夏云雷给老爷子请护工和其它住院费用。
老爷子在医院一点儿也不省心,嫌医院的饭不好吃,给护工发脾气,而且小便失禁越来越严重,一天要换好多遍裤子。
夏云雷没时间送饭,只能由夏雨菲按点送午饭和晚饭,并把家里的零食和纸尿裤、纸尿布带过去。
老爷子嫌纸尿裤穿着不舒服,总是给扯下来,结果还是经常尿到裤子上。医院每天最多给两套病员服,夏雨菲又送去一包裤子,给护工每天补贴20元额外洗裤子的工资。
老爷子的病治疗地及时,很快就会出院,夏雨菲非常发愁出院后该如何安置他。如果任他自己出去乱跑,夏雨菲真担心他会不会哪天一头栽在外面回不来。
夏雨菲将自己的忧虑告诉了端木梁,端木梁也非常挠头:“哎呀,这真是个问题,怎么办呢?”
他围着沙发转圈思索。良久,他突然站住说:“我想了个办法,你听听咋样.”
夏雨菲催他赶快说,他说道:“前几天我不是帮姜老师在旁边的巷子里刚租了一个一楼的小门面吗?”
“我知道啊,我不是也过去帮着挂过画吗?这和爸有什么关系?”
“爸原来不是在写他小时候的故事吗,后来写不动就放下了,时不时总是念叨,想咱们帮他续写。正好姜老师在搜集素材,想写点东西,咱们让爸去他那里给他讲故事去。”
夏雨菲觉得这个办法可以:“对呀,他的门面在路边,坐在里面可以看到路上来往的人,门口又可以晒到太阳,而且时不时有人进去。我爸有人聊天,就不会乱跑了。”
她想想又说:“可是故事讲完了怎么办,他在那里呆几天烦了就又呆不住了。”
端木梁说:“姜老师要带学生,还要接待顾客,只能抽空记录,所以故事没那么快讲完。再说讲完了还要写,写了爸还要审核,这不得要点儿时间吗?老爷子是个多变的人,咱们只能走着看,没方法安排那么长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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