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饭,顾名思义就是用水泡饭。相传在上世纪三十年代,来自江浙一带的产业工人为了早上准点上班,他们就把家乡最省时省事的早饭形式—泡饭带到了上海,久而久之,一代又一代的上海人就有了吃泡饭的习惯。对我们50、60年代出生的上海人而言,泡饭是早餐的标配,可以这么说我们是吃泡饭长大的。
袁枚《随园食单》中的饭粥单,里面提到饭、粥如何烧法及注意事项,就是没有提到泡饭,看来袁老先生是无缘泡饭的,因为泡饭是平民食品。而在《姑苏食话》中有这么一句:“苏州人家晚餐以水入饭煮之,俗名泡饭”。又提到“中下之家,下午不烧饭,即以中餐所馀之饭,加水煮成泡饭,也称泡饭粥,米粒有韧劲,且有饭焦之香”。那是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的事情。
上海人往往会有这样的感受,连轴在饭店里大鱼大肉吃了二顿,不由自主地就会想起泡饭。尤其是一些应酬类的饭局,陪着笑脸,话没几句,酒灌不少,回到家里,肚里还是空落落的。此时来一大碗泡饭,就着酱菜、乳腐,稀哩呼噜吃下去,想想还是家里吃碗泡饭乐胃。
区区认为泡饭还是需要用水煮一下。我习惯是先把水烧开,然后投入隔夜饭,在锅中捣散,水又沸了,泡饭就好了。此时的泡饭清清爽爽,水是水,饭是饭,入口可以清楚嚼到米粒。
至于用开水泡隔夜饭是不可取的,现在隔夜饭往往是冰箱里拿出来的,开水就是泡了几趟,里面还是凉的,吃了对胃是个损伤。相反如果泡饭煮的时间过长,就会黏黏糊糊,丢失了泡饭的灵魂。
过泡饭的小菜,一般都是隔夜吃剩的菜,没有隔夜菜,那就酱菜、乳腐、咸蛋之类的。儿时,家里的大人说今天去买几根油条蘸蘸酱油来过泡饭。那我就乐滋滋地拿了根筷子跑得快,买来的油条串在筷子上,一边走,一边闻着油条的香味。
现在在饭店里点了只龙虾,可以生吃,也可以油焗。约定成俗,虾头虾尾服务员会回收下去,熬成一大盆虾油香溢的咸泡饭端上餐桌。这种泡饭鲜而不腥,在酒席上一人一碗,一扫而光。
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菜泡饭在饭店里也成个一道主食。在酒酣之余,东道主说主食来点菜泡饭怎么样?大家一致呼好。端上来的菜泡饭,青菜碧绿生青,泡饭粒粒可数,汤里飘着一股菜与油的香味。扒了一口,由舌尖传入的鲜味,瞬间愉悦了所有的味觉细胞。
菜泡饭家里烧起来也挺方便,青菜入油锅煸炒至断生,注入水,水开投入冷饭,用菜勺捣散饭块,加入盐及稍许蔬之鲜,水沸就算好了。不知何故,假如把吃剩的菜饭煮成菜泡饭,那烧好味道就差远了。
缘于年青一族的吹捧,现在沪上菜泡饭还成了网红食品,有的小食馆主打菜泡饭。我看电视美食频道介绍:有蟹黄泡饭、米肠泡饭、真菌泡饭、海鲜泡饭等,真是没有想不到,只有做不到。
有着草根性的泡饭,从节衣缩食的艰苦岁月到衣食无忧的今天,很多老上海人还是钟情泡饭,一天不吃就象少了些什么。泡饭是家常的,充满着人间烟火气,就在这一粒米一口汤中让人惊喜,让人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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