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梦见爷爷。
不知道听谁说的,他没死。他在自己的葬礼突然出现,带我离开葬礼。我是个孩子。
他还是从前一样稳健的步子,我跟在他后面,要仰视他,要一路小跑。葬礼的地上好多杂物,不能从大门出去。他带我走从前小卖部的侧门。他大踏步走进去,回头,地上杂物那么多,我怕踩坏,犹豫不前。他大手抓住我的锁骨,带我过去,放下来。我惊喜地说爷爷你力气真大,单手就把我拎起来,像抓小鸡一样。他回头看看我,面无表情,像从前一样,没有搭理我。
我在路上回忆自己参与了遗体告别,他已经被烧成灰烬,变成棺材里的盒子。我猜一定是医院和殡仪馆弄错了。就是这样。
却没有发觉,走着走着,就只剩下我一人。我一人走在乡间的柏油马路上,身边有柳林,渠水,苞米地和大堤。
我有别的梦穿插其中。很快镜头转换。
醒来想起前几天妈妈告诉我,梦里不能跟死人说话。
可是梦里他不是死人啊。
怪不得他没有搭理我。我就知道他疼我。
他走出葬礼,没有与任何人说话。也许他们都看不见他。
太阳高升,我梳头,发现黑色的牛角梳少了一粒齿。
他果然是疼我的。
注释: 我曾看到过这样一个说法。买一个密齿梳或篦子,做了噩梦,就掰一粒齿下来。我并不认为我做了噩梦,也并没有把梳子碰掉到地上,也许,就像他在梦中不搭理我一样,他是为我好,替我掰掉了。
—————— 阳历8月2日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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