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事汹涌，我们无力，且不淡定

房事汹涌，我们无力，且不淡定

文/凤鸣盏

连下了几天大雨，卧室墙壁渗出了一圈水渍。
依位置看来，应该是与邻居家相错交界的外墙处渗水。
很多人说，楼顶防水一般能管5年左右。
从房子建好算起，也差不多有5年了。
我找了一圈，暂时没发现楼顶有漏水痕迹。
顶楼平台上，防水层早已起翘、开裂。
如果不及时修补，说不准什么时候，楼顶也会渗水了。

买房子的时候，还是一个人。
想着自己孤身在外，以后少不了会把家里人接来同住。
所以想要大一点的房子。
出于对电梯的不信任，直接拒绝了高层楼房。
一辈子上下楼不计其数，再小的概率算下来也有些恐怖。
很自然的看中了多层复式楼。
楼上楼下的格局，正好适合两代人居住。
至于楼高难爬，我早已习惯了，不觉得是什么问题。
从初中时开始住校，初中四楼，高中五楼，大学七楼，工作五楼，基本都住在顶层。
当然，最关键的是，顶楼便宜。

装修也花了不少功夫，极尽简约，用料却力所能及的上乘。
从装修时开始，家里便不曾有过气味。
所以装好后，便立马搬了进来。
宝宝和橙子楼上楼下的追逐、跑动，想来很喜欢这样的户型。
顶楼确实安静，不会有挪动桌椅的声音传下来。
视野也好，有一个露台，两个阳台。
宝宝和橙子经常在阳台上晒太阳，看风景，思考喵生。
因怕他们从楼顶跑出去，楼上门基本不开，露台暂时未利用起来。

老婆怀孕后，上下楼显得吃力。
父母过来小住，爬上爬下的，也要多喘几口气。
不忍细看他们的脸庞，风霜雕琢，他们已经老了。
顶楼不附赠贮藏室，电瓶车充电不太方便。
买了几十米充电线吊到楼下，因为安全问题，又收起来了。
柚子出生后，买的推车带上带下，也有些累赘。
因为是小户型，厨房面积不大，烤箱只好放到楼上。
零零总总算起来，就有些后悔了。

后悔这件事情，如果开了头，就很难收得回来。
心里一旦发了芽，就有毛毛虫来爬。
开始嫌弃楼层过高父母难爬，厨房过小老婆施展不开拳脚。
潘多拉的盒子便打开了。
当你觉得一件事情不对的时候，它就哪哪都是错的。
比如，老婆带柚子回娘家的时候，我一个人住在家里，就会憎恨房子太大，收拾起来简直让人抓狂。
而我似乎完全忘记了，这正是当初我选它时列为的优点。

去论坛上看了看二手房贴子。
县城房价普遍涨了一千多。
考虑到柚子上学问题，托朋友问了下市区房价，基本上快翻倍了。
一想到房价，总是容易让人产生绝望的情绪。
如果想换房，只能先卖后买，还得跟人商量，用别人的首付来还贷款。
卖了后需要搬家、租房住、再买、再装修，伤筋动骨好几年。
喜欢顶楼的人不多，估计很难卖出好价格。
算上装修、税费和贷款利息，损失就很大了。
而重新再买，又不得不接手现今的高房价，估计心里得滴血。
显然不合实际。

不合实际的事情，跟后悔一样，总是最耗人心绪。
开始有一些自责，开始有一些幻想。
自责当初为什么急着要买房，幻想马上买彩票中一注大奖。
人总是会在事后罔顾曾经的处境，指责当初的选择和决定。
会好了伤疤忘了疼，会站着说话不腰疼。
我最近笼罩在这样的情绪里，显得浮躁、盲目，和自责。
而我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同事来给我更换电脑时，提到了房子。
县城好多地方在拆迁，正好有他父母家。
估计能赔几套房子，和几百万。
又说起另外一个同事，应该能赔一千多万。
他说的时候，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我听的时候，羡慕之意，深藏心间。
于是又去买了几张彩票。

人在失意的时候，容易放大信念，也容易奢望奇迹。
我知道彩票中奖是个小概率事件。
可是最近这段时间，我老觉得，自己很可能是那个幸运儿。
新闻上面，关于传销的事情，越闹越大，越出越多。
我们都反对、憎恨传销，可其实我们都知之甚少。
我们扪心自问，感觉不会被传销骗到。
那些误入传销的人，可能以前也这样觉得。
可是人有很多种状态，并不总是理智的。
比如失意、落魄、悔恨的时候，就容易盲目相信奇迹，忽略概率。
每个人都有赌徒心理，或深或浅，或被压抑，或被触发。

朋友说市区即将新开一个楼盘，均价只有五千多，买到就是赚到。
一起去售楼部看了下，要摇号，要全款，要至少准备六十万。
我和朋友望楼兴叹，感觉错失几十万。
很多时候，现实就是这样，你看到了机会，却无力抓起。
售楼部看房的人千叮咛万嘱咐，开盘了一定要及时通知。
一边赶紧打电话托人找关系，说要给他留几套。
我们相顾无言，这架式，恐怕就算有钱，也未必买得到。

朋友提及一同事，和他同小区同户型。
八十几万把房子卖了，这价格跟打折似的，一挂网就被秒了。
而他打算新买的更大户型或者洋房，还要再加个五六十万。
我们彼此感叹，不知所谓。
我们转了一圈楼盘，看了几个小户型，感觉挺好。
我们同时后悔，当初一心求大，如今看来，全没必要。
我们望了几眼洋房，满是羡慕，觉得这才是房子该有的模样。
我们同时自责，当初鼠目寸光，没再多借点钱，没再多贷点款。

我们对当下报以不满，却并不确切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生活。
就像这房子一样，我们赞叹更大或更小，觉得已选的没必要。
我们回首往事，大骂曾经的自己愚不可及。

我们无时无刻不处在这样的路口，恨不得回头教自己怎么走。
人总是在回顾中才知道方向，在经历后才懂得需求。
我们知道的仿佛越来越多，三十而立，四十不惑。
生活却并不因此改变，反而徒生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