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师傅,阿琅来看你啦”,佰草居内回荡着少女透亮的声音。
“今日来找为师,莫不是丹药练成了,抑或是灵药图鉴已然背好?”药仙擦拭着手中的药杵,头也不抬。
阿琅看着眼前那一袭白衫,青丝如瀑,气质出尘的女子,不由得晃了一下神,心想:幸得早有准备。想罢,转了转那灵动的眼珠子,快速向前几步,露出手心一直攥着的青色瓷瓶,伏腰道:“师傅,请检阅。”语气中是藏不住的小骄傲。
药仙接过青色瓷瓶,倒出一粒丹,眼中的欣慰一闪而过,面上倒是不显,淡淡地道:“这丹同你从前练的确无不同,阿琅,这些日子你懈怠了。”
阿琅撇了撇嘴,心道:果然……
随即,那熟悉的,灵动的,狡黠的笑容又挂在了阿琅圆圆的脸上。她微微上前一步,轻搂住药仙的手臂,微微摇晃。
“师傅,您瞧我好歹也是练出了一种新的丹品,不是么?怎么说也得给徒儿一点奖奖吧。不然,不然徒儿以后炼丹可没这积极性了。”配上那发髻上微微晃动的铃铛,这话显得活泼极了。
“哦?阿琅莫不是在威胁为师?”
“不是,不是,您徒儿如此乖巧,怎会做这等大逆不道之事?徒儿这不是太想要奖赏了嘛,意识着急便说错话了。师傅,万万不要生徒儿的气啊!”
“你啊,说吧,又看中了为师什么东西?”
“师傅,瞧您这说得,嘿嘿,就是,就是您上次新制的那美颜丸和瘦身丸还有么?您看,阿琅这圆润的脸颊,圆圆的小肚子,还有,还有……反正,这样下去,阿琅担心自己找不到如意郎君。”这边说着,那边指着,显得好玩极了。
药仙嘴角微微抽搐,不动声色地撇了撇阿琅,小姑娘端的是一副冰肌玉肤,圆圆的脸蛋,再加上那装饰着铃铛的双髻,倒显得姑娘别有一番可爱的风味。实在是无需旁的的矫饰了。可,她若是不给这泼猴,她能闹翻了天去,她可还想要一会子清净呢。
于是,药仙眼神闪了闪,拿出了强身健体的两枚丹药。阿琅接过, 眼睛里放着光芒,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一边告退,一边还忙不急地道谢。
手指微动,药仙到底还是叫住了阿琅,“阿琅,师傅有话交代你。”
“师傅请讲。”得到心仪丹药的阿琅乖巧得不得了。
药仙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师傅近日要闭死关,这佰草居内大大小小的事务便都交予阿琅了。”
阿郎不懂师傅眼里的复杂,只道:“好,师傅你放心,包在徒儿身上!”
“嗯,告退吧。”药仙摆了摆手,闭上了眼。
这日,阿琅正在侍弄高级灵草,突然接到一道求丹令。这求丹令倒是特殊,是来自人间的,阿琅漫不经心地扫过一眼。突然端正了神色,这病……师傅好像讲过。
九十个朝夕一闪而过。丹室内,是一个蓬头垢面的女子,一堆散落的书籍和一个冒着青烟的炼丹炉。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就是练不好呢?”这已经是阿琅第999次炸炉了。
“只剩最后一份药材,到底缺了些什么呢?好想师傅啊!”
突然,阿琅瞥过一本典籍,是师傅的笔迹。“奇怪,刚刚明明没有看见这一页的。算了,不管了,怕是刚刚看漏了吧?”
笔迹清晰地记载着几万年前的一段历史。这病,是几万年前就埋下的,因为那时师傅并未研制出对应的药方,只得想法子进行压制。现在算算时间,差不多到爆发的时候了。万幸的是,这些年间师傅已然将这丹方研究出来了。但这丹方确是不完整的,完整的丹方还得加上一味天上地下都难觅踪迹的药引——药玉。
去哪儿找药玉呢?阿郎又被困住了。
良久,阿琅猛然想起第一次见师傅的情景,瞪大了双眸。师傅说:“倒是块好玉,同我这佰草居确是有些搭,便留下来吧,往后你便叫做阿琅。”是的,阿琅的本身是玉。
阿兰的脸颊流过两滴清泪,师傅,师傅怕是……
阿琅擦了擦泪水,郑重地开始了她最后一次练丹。最后一步,阿琅将这佰草居一览眼底,似是要刻入脑中,而后,纵身跃入那炼丹炉中。阿琅没有哭,依旧甜甜地笑着,说:“师傅我不怪你,我懂你。”
良久,炼丹炉旁一抹白色的身影闪现。细细看,那人红了双眼。她将丹药撒向人间,霎时间,遍地都冒出了一朵朵白色的,如玉般,散发着药香的小花,注意看,那些花儿一直是笑着的,后人名此花为——阿琅。
与此同时,某个地方又流传出“阿琅可治那磨人已久的怪病”的消息。一时间,一朵阿琅百家求。
佰草居内,仍旧是一袭白衫,那人叹到“持赤子心,入凡尘道,命也!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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