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塔利亚是一个惊喜。行程中这样描述它:“地中海沿岸最佳的度假休闲中心:背靠托罗斯山脉,环抱安塔利亚的海湾美景”。旅游行程中的句子,一面似是而非,一面夸大其词,我往往一带而过,却没有想到,安塔利亚的海是如此美丽,它美到了明明身于凡尘,却又纤尘不染。那些句子完全埋没了它。
我们到安塔利亚时,是午餐时间。餐厅的另一侧就是大海,吃着吃着转转头,就可以看到它的蔚蓝。这是此行最热的一天,据说有四十度,但面对这样的景色,热已不算什么了。
海边停靠着许多游船,有船归来,有船起航,海与天接为一线,看着船驶去,会想,到了天边会怎样?
午餐后,我们到码头坐船出海,去看杜登瀑布。杜登瀑布值不值得看,是见仁见智的事,与大海相比,我更喜欢这次海上的出行,而不是看瀑布。当然瀑布不错,可是比起这蓝色的大海来,它就真的不算什么了。
这一路都有海,一路的海都清澈蔚蓝,而这里海水的蓝成那个样子,还是让我惊讶。很难去想象,为什么它已这么蓝,却又清澈得好像跳进去,便能看到自己的肺腑。恍然间明白,为什么许多地方涂成蓝色就会让人感觉洁净,因为它本身太纯粹,不是色调的纯粹,而是它让人安静的力量非常纯粹——映入眼帘,就心旷神怡。看着这蓝天碧海,只觉一切都值得,曾有过的伤与痛,曾有过的彷徨与惆怅,已于这一瞬间在烈阳中溶化,消逝于这片蔚蓝中。
天蓝海蓝,山也是蓝色的,还有海中漂泊的小船。这里简直像有魔咒,只要进入,毫无例外地全部成为蓝色。在海风中,我不时看自己的衣裙,它们是否也被染蓝。
这样的海,不与它亲近怎么可能呢?征求船员同意后,我与女儿脱了鞋,坐到船沿,把脚伸进海水,海水凉凉的,水的光亮一层一层涌到脚上,平日里总是与大地同处的双脚,这时似上了光环,有圣洁之感。许长时间后,领队来说:“你们还是上来吧。”她说一位船员自从我们坐到船边就特别担心,一直坐在一侧守着我们,就担心我们掉进大海。他一再地问领队:“她们会不会游泳?”
回到船舱,女儿坐到舷边,低头看海,我让她戴上帽子,已被这无边无际的蓝色蛊惑的她回答:“我要晒地中海的太阳。”我无语:平日里,就是涂了一层一层的防晒霜也要戴帽子,打伞。但这一刻,我放任着她,也放任了自己,晒着太阳看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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