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月是我非常艰难的几个月。在情绪上我不知道是麻木了,还是根本不想顾及自己的情感,我其实并没有突出的感受,但是身体状态实在是不太好。也许这正是一个预警,让我能及时关注到自己。
连续、反复的一段时间各种生病后,我因为严重睡眠障碍,体力实在有些撑不住,加上各种噩梦和鬼压床,还有幻听,精神一直处在又恐惧又疲乏的状态。寻医问药后,我也并不愿意接受自己的精神疾病,想各种理由给自己解释遮掩,只觉得解决失眠的问题就好了。我坚定地觉得是有鬼跟着我,是那种不干净的东西影响我了。现在想来,我就是不愿意接受,自己不是“抗压能力强”“能吃苦”“乐观开朗积极向上”的小女孩儿。
总觉得我还没遇到什么大不了的事儿,怎么就这样了呢?我挺卷的,内心是愿意过比较拼的生活的。但我总是免不了,表现出没法吃苦的样子。比如小学期日本行,全班都好好的就我因为太累和吃不了冷的,全程生病,目光涣散,我还是班长;又比如海康威视的实习,别人都是坐地铁去上班,我为了舒服点每天花一百块钱打车且不谈,还是受不了每天两小时的通勤,下车就想找个最近的厕所去吐,上不了几天班就实在是生病只能请假了;之江955已经够轻松了,可我还是一上班就拉肚子……
我知道我找工作焦虑,毕业压力大,但是大家都这样,谁也好不到哪去,而我又是相对情况看似较好的,各种校内的荣誉也都落在我身上。以我的情况,都焦虑、抑郁成这样,那别人呢?别人好像至少身体还行。我有强烈的病耻感,我不接受自己这样,所以我希望,原因不出在我自己身上。而无论是家乡的大神还是道士,都说我身上没有脏东西,是我自己的问题,道士甚至跟我说让我去看中医调理下。
在被告知身上没鬼以后,我并没有感到轻松,反而是更加有种“完了”的感觉。我的事业“完了”,我的学业“完了”,我不能在push自己了,我的“努力”只能有限发挥了。
我不是先天努力圣体。甚至远弱于常人。
在接受这一切都是由于我自己的病以后,那些鬼逐渐有了形体,我开始能分辨出来,它们的本尊。我曾没有受到本尊没有太强烈的负面影响(也有可能是我的记忆选择忘了)。但原来那些杀不死我的,只会在日后反复杀我。
我是不会想不开自杀的,我有太多活着的理由。但是构思一场死亡,是我大脑用于自我消遣的方式,会觉得很解压。其中有几种方式是我相对向往一些的。比如很喜欢构思一场意外死亡,一种自己不用负任何责任,也不连累其他好人的死亡方式,比如说被无差别犯罪者突然杀死。比如遇到交通意外迅速去世。当然自杀的方式也会思考一些的,我在卫生上的考虑比较多,在实施前我需要把房间先打扫干净,脏衣服洗了,不要的扔了,角角落落头发要清理干净,然后我的血,要接住,不能弄脏其他地方,然后割动脉的时候,要割得深但是我手太细了,要注意不要把骨头割断了。想了很多遍,怎么写遗嘱,怎么说能让我的家人好受一点,怎样让男朋友别有负担。但是说实话,我到底也没有遇到什么过不去的坎,我凭什么自杀?可是这种对于死的向往又切切实实存在,所以还是期待意外死亡的时候更多。这种感受,我觉得一定程度也加重了我身体的不适吧,我会觉得(或者期待)自己时刻要猝死了,心脏总是很不舒服。登记了器官捐赠,如果我突发什么意外,运气好的话还来得及做点儿好事。很奇怪,感觉让人想死是抑郁症的典型症状?我其实是很想好好活的,并且对自己快速消瘦的身体非常焦虑,但心底里又向往着死亡。
回了一趟家以后发现我的父母比我之前以为的更爱我,更关心我。之前可能是觉得我大了,不想太惯着我,让我感觉有点疏远了。他们花二十多年把我呵护大的,我才自己接管自己没多久,就把自己养坏了,多少有点不好意思。这让我意识到不能沉沦了,我得解决掉这个问题。
我的发病时候的想法和平静的时候差太多了。原来情绪对思维的影响那么大的。所以感性的人,理性的人,是不是就是体质不一样呢?
我已经吃第三周的中药了,论文和工作大致也定了。遇到的人都很好。男朋友很好,爸妈很好,导师很好,医生也很好。
虽然还是经常不舒服和不稳定,但我现在经常是把“我”和我身上的病分开来看,这样会不那么讨厌自己一点。当然我也不会再抱希望,在治好以后再给自己压力去做很多事情。这是一件很无奈的事情,我必须降低对自己的预期。以前觉得只要敢想敢做,人有无限潜力。现在发现人的能量是有限的,早用完早死。我的能量没有我以为的多。
到后来纠结的事情变成了自己的脆弱。为自己的脆弱而焦虑,焦虑又加重自己的脆弱。我选择乐刻是对的,这有助于解决我的焦虑源。我在那里会有更多机会健身,把我身体的脆弱缓解一些,这样才能少一些焦虑。
会好的,但也不要抱太高的期望。偷偷带着这份痛苦活下去吧。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