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飘雪,突然想起12岁春节,我哭着吵着要去公园,母亲无法,因为舅舅在公园工作,春节值班,母亲让我跟着舅母去公园与舅舅一起过年。
舅母并不是一个喜欢与小孩相处的人,那个时候每天都是自己一个人在冰天雪地的公园里无所事事如同幽魂般的闲晃,然后到吃饭时回去,舅舅每次都会从外面带来的各种果子和美食通通给我,有次给我带回一个项链说是在打扫猴园时,游客掉的,然后给了我。
除夕,在公园的最后一天,舅舅说工作忙,也没时间陪我,带我去坐了公园所有的娱乐设施。
那是唯一一次与舅舅相处的时光,后来求学工作,数年都不曾见过舅舅,时常从母亲那里听到舅家的种种,突然有一天从母亲那里传来噩耗,舅上班时,突发中风,紧急住院偏瘫,从此舅回到家里,舅妈负责照顾,而舅妈并不是一个爱干净整齐的人,躺在床上的舅舅每次一个月也不曾换洗衣服,包括过年舅舅居住的屋子和被褥都不曾打扫,记得那年过年时,去看望舅舅,他已经完全不认识人,口齿不清地对我们说,对我好着呢。
印象里一个冬天的下午,接到母亲的电话哭着说被人打了,我很奇怪母亲并非喜欢挑唆是非之人,如何被打?被谁打?母亲道明原委,那天天气多云,表哥将舅舅放到门口晒太阳,下午天气已然转冷,舅舅行走不便,就在寒风中吹了几个小时,舅舅自出院后,医生嘱咐需要锻炼,而实际舅舅已然偏瘫根本没有力气进行锻炼,表哥经常强迫舅舅练习走路,走不到规定的位置,打骂已是家常便饭。后来母亲和姨妈听闻此遭遇,到舅家,质问表哥,表哥骂母亲与姨妈多管闲事,并且打了母亲和姨妈,而舅舅在旁边含糊的说着没有打我,对我好着呢。而舅舅小腿处青紫色的痕迹却显得格外突出,后来没几个月舅舅去世。母亲说,这对于舅舅是种解脱。
按照当地的习俗,是要土葬的,火葬的话国家会有补助,舅母他们为了要那个补助,要给舅舅实行火葬,母亲他们寒了心,火葬时,母亲兄弟姊妹也没去,回到家办葬礼时,母亲他们仅祭拜,送别舅舅最后一程。
下雪了,想起那年的春节,想起舅舅。自舅舅去世后,他不曾入我梦中,愿他在天上没有虐待,希望可以梦到他,让我知道他在另一个世界是否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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