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朋友圈里讨论最多的话题之一就是今年的万圣节怎么个过法。加拿大疫情第二波卷土重来，自9月份学校开学以后多伦多地区每日新增确诊人数屡创新高，各地本已进入第三阶段重启的又重回“修正的第二阶段”，刚刚开了堂食没几天的饭店、健身房、博物馆等等室内活动场所又关了。
三月份封城之初赶上复活节，对孩子们来说这是踏青游戏、寻找巧克力彩蛋的时节。过不上复活节，大家都有些不开心。好在天气渐渐回暖，地广人稀的北美大地户外活动的去处还是不少。每年夏季我们都会租一处临水的度假屋住上几天，今年处处闭门谢客，没租到。好在还有替代的方法。跟随潮流，我们赶在夏末租了一辆房车深入密林之中。躲在房车里面吃喝拉撒自成一统不必与外面世界来往反复，又可以享受轻松假期，倒也是一种别样的体验。
当初没人想到的是，从春假到暑假，过了复活节又过了感恩节（加拿大的感恩节在十月中，与美国不同），如今到了万圣节还是没地方可以去。
要保持社交距离，要减少与非家庭成员的接触，万圣节最有吸引力的trick or treat讨糖活动自然不会有往年的热闹。商店里出售的万圣节专用大包装糖果，往年一进9月就铺天盖地，今年明显少了很多。专靠各种节令商品推动销售的一元店，往年这时候该是满坑满谷的奇装异服供装扮妖魔鬼怪公主奇侠的小朋友大朋友选购，今年也没有那么大排场了。
而我们也早早决定，按着现在的趋势，肯定是不会在万圣节的晚上出去讨糖了。不过嘛，刻个南瓜，穿穿一年才穿一次的“戏装”，未尝不可。这样闷在家里不能出门的日子，节日带来的欢乐更是不可或缺。
过节首先得有南瓜。离万圣节还有一个星期，我去沃尔玛买南瓜。出人意料的是，居然一个都没有，一问，已经卖完了。这实在反常。往年我总是临到过节前一两天才去买，总有许多可以挑选。看样子今年商家真是减少了进货。
好在我去的第二家超市还有不少，赶快挑了个大而整齐的。
“我给你买了南瓜了。”我回家告诉我家小姑娘。
“太好了！”她说，“我明天可以刻吗？”
“还有一个星期呢，过几天吧。”
“可是我想要刻。”
“那就刻吧。”
第二天星期六，吃过早饭就行动起来了。
“爸爸，我想要自己刻。”
“可以啊，你自己试试吧。你想刻成什么样子？”
“就刻一个鬼脸。”
“先画出来再刻。”
“我去拿马克笔画在南瓜上。”
“你最好先画在纸上，免得弄错了。”
说干就干，我一转身小姑娘就把纸稿画好了，而且已经开始拿笔往南瓜上画了。
“好了！”小姑娘宣布。
我一看，大小比例都还挺合适，就是它了！我于是帮她把南瓜顶上开了个洞，取出里面的瓜子瓜瓤。又拿出一套刻南瓜的小刻刀，剩下的就看她的了。
虽说小姑娘是第一次自己动手刻南瓜，看她的样子还真像是那么回事，按着南瓜上的线稿认认真真地操起刀来。
刻好南瓜以后，下一步就是琢磨着穿什么服装了。还好小姑娘已经回到学校上课，万圣节前一天是星期五，学校安排大家都可以穿着节日异装去学校。老师提前发来了着装要求：出于安全考虑不能戴面具，不能带玩具刀枪；今年由于疫情，为减少不必要的接触，也不能使用洗手间换装，因此如果穿着过于夸张不便于行动的服装需要在里面穿好日常衣物，课间户外活动时可以比较方便的穿脱。
“爸爸，Mr. D is pirate（D先生是海盗）。”一放学小姑娘就兴奋地告诉我。D先生是学校校长，因为姓氏比较长，学生们记不住，就只取第一个字母简称他为D先生。
“哦。他戴了眼罩遮住一只眼睛吗？”我问。
“嗯，他只戴了眼罩和海盗的帽子。”
“他到你们教室来了？”
“今年没有parade（游行），只有Mr. D到我们班来了。”
除了学校的盛装，家庭作业也跟万圣节有关。老师发来一张印有万圣节图案的漫画，要求按照说明在图上不同位置涂上不同的颜色。学了一个半月法语了，最近正在学习色彩的法语名词，这个作业正好应景，每个部位需要涂的颜色都是用法语标注的。
与此同时，小姑娘还天天盼着讨糖。其实吃不吃糖倒是无所谓，但挨家挨户敲门讨糖却是一乐。
“爸爸，我们可以在家里讨糖吗？”小姑娘知道不能去外面，于是想出来这么个主意。
“可以，”我说，“你想要怎么玩？”
“你们每个人都在房间里，我来敲门你们就来开门。”
“好的。”
“爷爷奶奶也来我们家吗？你们每个人可以躲在一个不同的房间里。”
万圣节终于如期而至。往年热闹非凡的街区变得冷冷清清，多数人家都关了灯，表示不接待讨糖的孩子。我白天在小区里转了一圈，门口布置南瓜灯和鬼怪装饰的人家比往年少了很多，晚上隔着窗户往外一看，也没看见熙熙攘攘成群结队讨糖的孩子。看来大家都安分了。
在家里，我们按照小姑娘的安排，每个大人一个房间，小姑娘装扮就绪提着她的篮子挨个敲门——Trick or treat!
几轮下来，小姑娘的篮子已经装不下了。奶奶问她：“今天玩得开心吗？”
“开心！”
“是不是比出去讨糖还要好玩？”
“好玩！”
好玩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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