闯王剑（七）

大海风危浪急

蓝鲸母子情深

第二日，太阳跃出海面，须臾，彩霞满天，洋面上象镀了一层金，波光粼粼诩诩争辉。

李文儒虽然醉心诗酒，确也满腹经伦，涉猎甚广，诸子百家，野史闲话无有不晓。当年郑和下西洋的一些传闻与书藉也耳闻目睹。

他让船迎着日出的方向行驶，风和日丽，无数海鸟"嘎嘎"飞翔，景色甚是壮观。

航行了一日，平安无事，唯见无边大海，波涛滚滚。

法英甚是忧心，大海孤舟，何是尽头……

第三日，依然是艳阳高照，碧空如洗。近午，突然间乌云翻滚，只见天边一线白浪，排涌而来。

李文儒急忙叫道："快，快降帆。”

法英刚将主帆落下，排山巨浪己迎头压下。三人葡匐在甲板之上，船在风浪中颠簸异常，浪涛如山，狂风嘶鸣。

"快……快，砍断桅杆……”李文儒嘶声吼叫。

法英抽出闯王剑，竭力跃起，挥剑砍断主桅杆，扑面疾浪将他埋入浪底。

船穿过层浪跃上浪尖，瞬间又跌入波谷。

船如弹丸，反复跳跃，端的惊心动魄。不知过了多久，渐渐风息浪静，西边天际出现一轮夕阳，血紅灿烂，诡异致极。

再看船舰桅倒忛破，满目疮溢，三人也狼狈之极。却见白衣秀士一头黑色长发披肩，肤若凝脂，竞是一美丽女娇娃。

法英和李文儒都看呆了，白衣秀士面皮微红，神态羞郝。她毕竟是江湖儿女，片刻即恢复常态，道："法英哥，小女子复姓上官名红凌，昆仑派的红凌儿，乔装改扮，未能实告，这里陪罪了。”

法英回过神来，急忙回礼，语无伦次的道："何罪之有，何罪之有。江湖险恶，不足为怪。"

这上官红凌乃昆仑大侠上官远山的爱女，上官远山名躁西域，乃昆仑派掌门，八八六十四式的昆仑剑法（又名飞鹰回旋剑法）更是驰名江湖，与少林，武当，华山等江湖名门几可比肩。

红凌儿性甚顽皮，又是昆仑掌门的掌上明珠，精灵古怪，肆意妄为，偷下昆仑山迎雪峰，乔扮书生独闯江湖。

一弯冷月又挂上船头，一夕无事。当朝霞满船的时候，遥见远方一点黑影，驶至午时，前方原来是一座小岛。

近岛观看，只见岛上林木翁郁。将船驶进一个小小港湾，下锚停泊好，爬上黑色的岩石，终於登陆小岛。

举目四望，山岗起伏，一片片茂盛的树林和低矮的灌木丛，绿色的植被覆盖满了地面。

三人穿过树林，惊起一群海鸟，它们鸣叫着飞上蓝天。

出了树林，一道斜坡下，一座黑色的岩石耸然而立，宛如一头蹲卧的巨兽，形状峥嵘。

岩石前一弯碧潭，方圆十余丈。三人来在潭边，法英用手掬起一勺水尝了尝，竞然是淡水，不禁喜出望外。

法英绕潭走了一圈，只見潭水清澈，偶尔有游鱼荡起涟漪。

三人在潭边休憩了片刻，绕过怪石，是高低不平的山岗，绿色的灌木密密匝匝。

法英拆断一根树枝领头前行，边走边用树枝拨开灌木草丛寻路，并叮咛二人效法他用树枝拨草，紧随其后，注意蛇虫。

走出灌木丛，地势渐高，来在了小岛的最高峰。

游目四顾，小岛方圆几里，怪石嵯峨，绿树、红叶、青黄的草丛，一派暮秋景致。

周遭是澄碧无垠的大海，这小岛就宛若一颗宝石，孤零零的嵌在汪洋之中。

看来一时难以脱困，法英寻思片刻，决定三人分头就近寻找有没有岩洞之类的棲身之所。

法英向东转过一座山岗，寻觅良久，终於在荒草丛生的岩石下方发现一孔杂草遮掩的洞穴。他用树棍拨开茅草，洞穴高约丈旬，宽在八尺余。

法英拔出闯王剑，进洞丈许，打燃火折，才继续前行，洞随着斜坡不断向下，不知走了多久，只听到有潺潺流水之声。

法英近前一看，一堵白玉般的石壁晶莹剔透，对面是大群的游鱼和不断上冒的气泡。

法英观看良久，不知是海底还是海腹。他退了出去，到了洞口，一声长啸。

不一会，红凌儿和李文儒先后到来。法英把洞中的情形告诉了他们。

二人也有点不知所以。

良久，法英说道："眼前我们没法航海出去，食物不多，淡水有限，大海无边，不知何处是岸。目前只有暂居小岛，等待机缘。"

三人回到船上搬取了食物和衣物，回到洞穴时太阳己沉入海中。

半夜时份，只听洞穴外风狂雨骤。到天明才稍稍停息。

天明后一干人来到泊船之处，不由众人叫声苦也。只见船己破烂不堪，只有锚连着几块船板在随风飘摆。

三人在海岛一晃即俩月有余，每天捡海鸟蛋，捕鱼为生。

岛上蛇虫甚多，粗若碗盏的蟒蛇，碧绿的青竹镖，还有腹蛇眼镜蛇。它们出入草丛洞穴，，或挂在树枝之上，端的是危机四伏。

天渐渐寒冷了起来，并迎来了第一次降雪。最令人咀丧的是李文儒又病倒在岩洞之中，上吐下泻，日见消瘦。

法英和红凌儿日坐愁城，脱困无望，李文儒又病入膏肓。

天气越来越冷，蛇己冬眠，许多海鸟也迁徙越冬。

这一日，法英独自来在海边，站在岩石之上，朔风猎猎，只见波涛汹涌，海天一色。真个是苦海无边，那里看得见人间凡尘。

法英呆立良久，正待返身，忽听波翻浪涌，激起丈旬浪涛，一个青灰色的怪物突兀而出。它身躯瘦长，宛若一座巨船，仰头喷出一道水柱，二丈有余，直冲蓝天。

紧接着它的身周尤如开锅的沸湯，冲波而出是几头怪鱼。圆头，背鳍仿若镰刀，高而直立。虽然身形较前怪物小了许多，但细长嘴巴大张，露出密密麻麻圆锥形的利齿，多达几十枚，细长锋利，凶猛丑恶。

它们喷出一片泡沫般的气雾，同时发出断断续续的"咋嚏”声，尤如数人拉扯铁链发出的嘶铰，丝丝刺耳，闻之惊心难受之极。

怪鱼四面攻击怪物，倾刻，怪物己被怪鱼咬得遍体伤痕，血染海浪，左支右拙，拼命挣扎。

法英看见情状危急，不假思索，飞身而下，落在怪物之背，运动九阴神功，来了个旋风舞，挥掌拍向众怪鱼。众怪鱼那里经受得起，怪叫声中，翻身沉入海底，片刻己无踪影。

那怪物"喔喔"欢叫，似在感激法英相救之情。

正在此时，波涛如山，一个比怪物大之数倍的怪物冲波而来。它也发出"喔喔"叫声，急促宏亮，气势如虹。

法英来了个千斤坠，牢牢的站在小怪物之背。大小怪物鳍肢相交，挨肩擦背，壮甚親热。

法英拔身飞上岩石，大小怪物齐声"喔喔"欢叫，似在致谢。须臾，喷起丈许水柱，头沉入海，只剩尾鰭高高翘起，划开波涛，渐行渐远，没入海中。

其实法英不识，这乃是海洋中的两大霸主。身形如山的是蓝鲸，它重达数千斤，仅鳍肢都长达丈许，背青灰，头和两侧成灰白，肚腹全白，性温和，食鱼虾。

那小一点的怪鱼叫虎头鲸，头圆，背鳍如镰形，高而直，通体黑白两色，嘴含锯齿，嗜血冷酷，是海洋中的催命无常。性喜群聚，遇见猎物，就群而攻之。就连大它数倍的蓝鲸它也虎视眈眈，见幼鲸落单，就围而杀之。

回洞后和红凌儿二人谈起，都渍渍称奇。

又过一日，法英和红凌儿一同来在海边。蓝天白云，风平浪静。二人正在观赏景致，远处两个高翘的尾鳍犁开海面迅捷而来。来在近前，蓝鲸母子将头昂出海面，突然张口喷出两团海水，状若瀑布，哗啦啦大大小小的鱼虾堆满海滩。

法英二人惊喜莫名，蓝鲸母子"喔喔”鸣叫，似在向二人欢喜致意。

法英双手合十，道声阿弥陀佛，说道："谢过义鱼母子。"

蓝鲸母子"喔喔”欢叫，久久不愿离去。海英二人下到海滩，收拾鱼虾，良久，那蓝鲸母子才恋恋不舍，欢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