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鹿鸣倒也没有坚持,觉得他只要安全有保障,其他都好说。
鹿鸣换了话题,“在你看来,利用了你这个剧本原来的想法,也改变了目标的会是谁?”
宿靳东想了想回答,“这个人很可能是岳梅花?”
“为什么会是岳梅花?”
“不瞒鹿先生,我对几个人还是有所了解。我怀疑是因为岳梅花从谢春霞那里得知了,这个剧本原来的打算,然后继续执行下去。”
“你的意思是,三个女人因为那件事,想借助这个剧本的原设想,把这所谓的二帝杀了?”
“我是这样想,不过没有根据。”
“可现在有个问题,那就是根据现场推演,第一个开枪的是左明华。他瞄准的不是欧阳麒麟,欧阳麒麟只是受了轻伤。还有,欧阳麒麟并没有拿到真枪,这把真枪在岳梅花手上。”
“如果真是这样,显然是岳梅花在执行这个计划,最终改变了计划,放过了欧阳麒麟,打算亲自杀了左明华。然而这个计划走漏了消息,被左明华掌握了,所以打算先发制人。”
“这倒也有很大可能性。你知道这几个人的真实身份吗?”
“这个我不知道,我毕竟只是一个文士,并不是间谍。”
“我告诉你,除了谢春霞和欧阳麒麟,他们几个都是一个杀手组织的成员。”
“你说,他们都是杀手?”
“也可能还是间谍?”
“这么说我有点明白了,可我不明白什么人把这么多杀手安排在剧团?究竟想干什么?”
宿靳东的疑问让鹿鸣想到一件事,“我问你,韩铭伟平常会不会过来看戏?”
“会啊,韩铭伟酷爱话剧,自己写过剧本,也上过台。要不然这么会和我成为朋友?”
“这就对了,他们在准备最后不得已的时候,击杀韩铭伟。”
“啊?”宿靳东大惊,“你的意思这些受雇于孙传芳?”
“这个杀手组织叫‘黑蝴蝶’,是日本樱花社的下属。”
“那就可以解释了。”
“只不过他们还想用其他手段,才没有采用暗杀行动。”
“他们会不会派出其他执行刺杀?”宿靳东对韩铭伟还是真诚的一种关心。
“有这样的可能性,我已经在布置防范。据我所知韩铭伟身边有内鬼,所以你过去还是自己多小心。”
鹿鸣把宿靳东送到了督军府然后离开。他现在有几件辣手的事要处理,一件是信使背刺的案子,至今没有侦破,还有就是关于“黑蝴蝶”,他所知道的几个“黑蝴蝶”成员,两个死了,一个在逃,只有一个卢秀玉。卢秀玉知道的都已经交代,可后面会发生什么?谁也不清楚。
鹿鸣有两个办法可以把身后的人引出来,一个是用卢秀玉做诱饵,还有一个利用一个死人,那就是左明华。左明华死了,外面人并不知道。关于左明华的死,被严密封锁了消息。鹿鸣和刘青都相信,一定会有人来打探消息,抓住这个人,就可以顺藤摸瓜。于是,在医院里设置了一个陷阱。
现在刘青的主要任务就是两个,一个是追捕筱瑞虎,还有一个就是设伏准备抓人。鹿鸣这边现在暂时做不了什么?已经把所有人马集中起来,打算突破信使遇刺的案子。现在可以断定是同一伙人,或者从这边也可以突破。
鹿鸣在九龙帮分舵,见到了被保护起来的信使,他需要和这位信使好好谈谈,或者,可以提供一些必要的信息?
鹿鸣专门带上了刘三喜。
“乔先生。”
这位信使,叫乔毅鸿。
“你就是鹿鸣先生吧?就是你救了我。”
乔毅鸿站起身,上前一把握住鹿鸣的手。
“大恩不言谢,以后鹿先生有事只管说话。”
乔毅鸿是个军人,做事什么好爽。
“好说。”鹿鸣笑笑。
“乔先生,我这次来,是想问一下,你遇刺先后的情况,最好详细。”
“好,”
乔毅鸿答应了一声,把离开广州后的所有情况详尽到来。
乔毅鸿是北伐军第二军派出的代表,原来是一个营长,为人机警,是当初从江南去广州参加革命的,广州黄埔军校的第二期毕业生,后来变成了谭延闿的卫队长。一直以来,第二军的指挥官谭延闿,都很重视江南一带孙传芳势力范围内的策反,海城的韩铭伟曾经是他的学生,也就成了一个重要的策反对象。谭延闿参加国民党以后,一直和韩铭伟有一些书信往来。最开始是通过海外转交,北伐战争开始以后,根据形势的发展,谭延闿决定派一个信使,带着自己的亲笔信,去海城和韩铭伟联系,思来想去派了自己信得过乔毅鸿。
那天部队拿下长沙以后,谭延闿派人把乔毅鸿叫来。
“军座,您有事找我?”
“毅鸿,我这里有一封信,你替我亲自送到海城去。”
“海城?海城守军是孙传芳所属的七师,师长韩铭伟?”乔毅鸿脱口而出。
“不错啊,正是韩铭伟,他是我的学生。”
“军座莫不是想?”
“对。我们打下武汉之后,北伐军会兵分两路,一路继续北上,另一路转向东,攻占江南的江浙皖沪。海城市其中的战略枢纽,非常重要。如果我们可以兵不血刃取下海城,对我们最后在这一带全面胜利非常重要。”
“明白了,乔毅鸿定不辱使命。”
“毅鸿,这个任务非同小可,你需要单枪匹马进入孙传芳的势力范围,一定要格外谨慎。”
乔毅鸿带着谭延闿的亲笔信,化妆成一个普通的商人,登上了列车,先到了武汉。吴佩孚在鄂南惨败后,即以全力防守武汉。任命刘玉春为守备军总司令,陈嘉谟为武汉防御总司令,辖三师之众,同守武昌。
这时候,因为长沙已经被北伐军攻克,武汉城一片风声鹤唳。武汉火车站也是戒备森严,乔毅鸿一身长衫提着一个行李箱,完全就是一个商人的样子,在武汉换了车,坐上了由北平开往海城的列车。
乔毅鸿在车厢里找到了位置坐下,犀利的目光开始对周围观察,很快就感到了一丝异样。
乔毅鸿是个军人,对着血腥杀气,有天然的一种敏感性。不知为什么,他总感觉在自己身边,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而那双眼睛的主人,身上有一股杀气。
乔毅鸿没有马上站起身,也没有东张西望,而是非常小心的,摘下礼帽,遮住半边脸,靠着窗口假寝。却在对刚刚上车时,为了观察车厢内情况,假借寻找座位,曾经在整个车厢走过的那一遍加以回忆。
车厢口,坐着两对青年人,两个男子都不是等闲之辈,乔毅鸿从他们犀利的眼神里,感觉到不同寻常的东西。不过他们的身上没有丝毫杀气,有的只是一种在这种环境里保持的警觉,而且他们身上一定携带了武器。在这种环境并不是十分掩饰地携带武器,显然有些有恃无恐,这让乔毅鸿很快判断他们有特殊身份。乔毅鸿自己就没有携带这类武器,因为他是信使,深入的是对手的范围,携带武器很可能给他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为此他更相信自己的拳脚。
在离开自己坐的位置另一头,有一个把自己裹在一件黑风衣里的男人,尽管他在自己做过的时候,故意转过头,缩起身子,却还是多少漏出了一丝的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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