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一边担心阿婆回老家后无人照顾日常起居,那破败的身体如何吃得消;一边又不得不送回去的无奈在天人交战得难解难分时。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但因为是老家那边打来的,我并没有像平常那样直接挂掉陌生电话。
毕竟阿婆在我家,老家那边的亲友随时都会打电话来问阿婆的身体状况,于情于理我都不能直接挂掉电话。可如今想来,我不应该有那么一点对血脉亲情的贪恋而接听那个电话。不然,我依然还可以对我以为的亲人抱着我至真的善意,也不会有任何不加掩饰的厌恶。
对方打来与我最起码有20分钟通话,但其实就反复地就说三个要点:
1. 警告我不要把阿婆送到她的家也就是她的楼房,就这一点反复强调,那20多分钟的通话里不少于5次的反复。
说实在话的,阿婆也没有说要去她家,阿婆一直坚持回老家。不然我又何必让四叔给她买煤气。四叔家会没有煤气吗?
就算四叔家没有煤气也轮不到我山长水远地指手画脚,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可她就是因为前几年三叔送阿婆回去,是送到她家,然后在这通电话里反复警告我。哪怕阿婆还在我家,还没有回去,她依然选择喋喋不休地一而再,再而三三而四四而五地警告我。
2. 我没有亲口通知她我接阿婆出江门,送阿婆回老家,也不用通知她老公,也就是我阿婆的儿子。
首先,我接阿婆出江门是所有叔伯姑姑同意我才敢接的,毕竟阿婆94岁的身体,又有心脏病,谁给我的胆子载着她走那几百里路?更何况还有不短的山路。所以我没有亲口通知她的事,我让她问她的儿女,毕竟我都收到了回复:尊重老人家的决定。所以我没多说。
而送阿婆回老家而不通知唯一在老家的叔的要求,我选择无视。不管如何叔都是阿婆的亲生儿子。哪怕她在电话阴阳怪气地说叔是阿婆抱回来的这种鬼话,我都懒得理她。因为,生恩不如养恩大,就算我的亲叔被她口头改成了非亲生的,这份在那三年自然灾害饿殍遍野时,阿婆在阿公生病时,依然独自养大叔成人的恩情,比天大比海深。
我坚定地告诉她,我该通知的都会通知。
3. 骂我吐出的口水,又全部吸回。但我反复求证,这是什么意思?她说她是农村人,读书不多,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就这句话像车轱辘似地说着。可我始终不得而知,她指的是什么?
因为我每次问,她都是怪腔怪调地说我心知肚明。但很可惜,我真的不是她想我心知肚明我就可以心知肚明的。而且她强调不是她的子女跟她说的,是旁人跟她说的,因为她的子女什么都不跟她说。这个也不归我管。但旁人说的什么,她又说记不得那么清楚,只是以此不停对我冷嘲热讽。
足足20分钟后,我才意识到,这样语无伦次,颠三倒四,又欲言又止的阴阳怪气不是正常人说的话,于是我问了句:“你是不是今晚该吃药的,忘了吃?”
是啊,我记忆中,这个亲人在我这几十年的生涯里,就给我打了2个电话。一个就是这个我至今都不知道为啥骂我的20多分钟的无厘头电话。
另一个估计是十年前了,那时堂妹还在江门读大学,她接到所谓的学校电话说妹妹有什么什么事,急需钱救命。
当时作为母亲的她吓得哆哆嗦嗦给我打电话,让我立刻去看看妹妹是怎么了。当时我也赶紧放下一切,马上了解情况,不过就是骗子的伎俩,妹妹如常求学,只是虚惊一场。我给这位亲人回复之后。十多年再无电话来往。
然后就是这20分钟的阴阳怪气,我不得不做出是不是病了的猜测?可后面更加暴跳如雷的谩骂,让我知道我说了一句过分的话。人家很清醒地给我来电,并不是病后的胡言乱语。只是通话内容超出了我的理解范畴罢了。我笨不能怪别人。
听着一个60多岁的女声的谩骂,我愣在那里杵着。最后是木头吼了一句:“不要再说了。”
然后把通话的按钮直接熄灭,我才停止了在那种声浪中的浮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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