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6.一片树叶的嘶吼

今天又看到工人用那种炮筒样式的巨大吹风机在吹草地里的树叶，把树叶吹到冷冰冰的水泥地里。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都有一种莫名的感伤，为什么不让树叶落叶归根？人性在这个时候显得特别丑恶。居于此，我又想表达一下我的情绪，以前写过一篇《一片树叶的故事》的故事，换个标题我想更为合适，如《一片树叶的嘶吼》更能表达树叶的愤怒和我的愤怒。

看着被残忍吹到水泥地的一片片树叶，有些还是刚刚落下来的，有些已经快要腐烂的树叶，我想象得到，它们是多么不想被打扰，土地是它们轮回的源泉，它们是多么恋恋不舍。这一大片一大片被吹出来落在水泥地里的树叶，我想激励下树叶同时也想激励下自己，心里突然想起一句诗“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我把它改了一下，改成“树叶吹不尽，冬风吹又落。”本想着这句诗能给我或者给树叶以希望，但是当我看到一棵快要落光树叶的树，我的心情一下又陷入悲观。树叶终究还是会落光的，草地上的树叶终究还是会被清除干净。

幸好，那棵树旁边就是很多的樟树，这些樟树还是绿叶披身，多少给了我些许的安慰。这就是我喜欢樟树的原因，樟树它有一种神性，有种普渡众生的伟大，记得以前佛像是由樟树雕刻而成的。看吧，它的树叶是落不尽的，刚好给人提供了扫落叶的工作机会。

这大概就是我不喜欢城市的原因吧，我始终找不到与城市恰当的相处方式。城市里的一切都能唤起我的叛逆，下水道冒出的总是有一种腐烂的臭气，足以让人窒息。我知道，城市的下水道里的成分要比农村里的茅厕里的成分要复杂的多，就像人一样。

又一次，我看到一个很有意思的问答，问问题的那个人我猜一定是城里人，他问：“乡下那种用粪便作为肥料施肥过的蔬菜还能吃吗？”其实我很想回答他，乡下的粪便施肥过的蔬菜是绝对能吃的，而城市里的粪便施肥过的蔬菜是绝对不能吃。

城市的每个角落看起来总是干净整洁的，这大概是内心的污浊产生的后遗症，导致无法再忍受眼睛的混浊了吧。我记得农村里的树林里是浑厚的，被树叶厚厚地覆盖着，等它们都融入泥土时，就会散发出那种醇厚的泥土芳香。

城市里的树，大部分都是绿叶长青的，大概城里人不喜欢冬天萧条吧，还有可能是为了能提供给人多一份清理树叶的工作吧。而这工作的背后是无家可归而流浪的树叶。仿佛城市里永远都拒绝天然的东西，一切都是人造的，吃的肉是人工饲料喂养长大的，吃的蔬菜是人工合成的化工肥料。最为讽刺的是，当冬天把所有的树叶清理干净之后，来年的春夏，就给路旁的树挂上了人工营养液。当时我看到这一幕惊呆了，是树病了吗？它们也需要吊瓶吗？后来我知道，不是树病了，是城市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