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冷了,老太太想把厨房的窗帘拉起来,很久没用,昨天发现拉不动,老太太说了一堆可能的原因,需要用梯子上去看看。今天老太太要搬梯子自己上去看,怎么敢啊。虽然我们不在家的时候,老太太也不止一次上过。前两天老太太拿出木匠干活用的锯,说是哥哥临去世前给重新上的锯条,嫂子说这就是给老太太准备的。我用的时候,老太太看着着急,要她来,说她从小在木匠堆里长大,看也看会了,说家里的梯子坏了都是她修的。越说老太太越厉害了,哈哈。话说我迎着头皮爬上梯子,下来的时候,腿都直打颤,感觉都要抽筋了,缓了好大会才过来劲儿,不敢想象老太太怎么上下的。
中午老太太酒又倒多了,又拉着我说说过N遍的“心里话”,仍是从对外婆的愧疚开始。外婆去世30多年了,那时条件都不好,在我们后辈看来母亲对外婆尽心尽力了,外婆80多岁摔到腿生活不能自理的时候,都是母亲一个人照顾,那时候舅妈生病,舅舅只好把外婆送回来了。外婆只有母亲和舅舅两个孩子。母亲今天提到的两个点是以前没有说过的,一个是外婆生前母亲给做了新的单衣单裤和棉衣棉裤各一套,结果舅舅送外婆回来没给外婆穿也没带回来,后来舅妈全送人了,母亲一直耿耿于怀。这个以前听她说过,没说过的是,母亲提到:当时条件不好,是下了很大决心,选的质量很好的布,还记得单衣是什么布料,棉衣里子是什么布料,外面是什么布料,全是新的,还特意做成列宁式的,方便外婆穿。同时给父亲也做了一件棉衣,父亲气管不好,冬天不能受凉。她都没舍得给自己做一件。那时母亲已经60多岁了,听着真让人难过。还有一点,母亲说从来没跟我们说过,她一直自责的一件事:外婆去世前一天从我家回她自己家,姐姐揭开外婆的被子才发现床上湿了一大片,外婆没吱声(外婆一直到去世,脑子都不糊涂,她不想劳累母亲,母亲一个人日夜照顾,眼睛都熬红了),母亲为自己没能发现愧疚不已,说那时候也不知道怎么照顾人,说到底还是年轻,自己没经历过,就体会不到,现在自己年纪大了,才明白过来。现在唯一没体会的就是不能自理需要人照顾的难受的时候。还说现在老了,收音机里播的新闻听过就忘了,但里面讲过的“不能怪孩子,不到那个年纪,就是不知道”“老人照顾好自己,不给孩子添麻烦就行,别想着给孩子留多少钱”我记得可清楚了,说的太对了。听着母亲一遍遍地诉说,真觉得很烦,想想自己老的时候,也会是一样的,只是现在还无法切身体会到,只有到那个时刻才能真明白吧。今天虽然仍又些烦,这个烦里有对母亲的唠叨的不耐受也有自己的愧疚的不耐受,带着烦,尽量耐着性子尽量不带情绪地听母亲说了一下午。我尽力了,做不到更好了,即使知道能跟母亲这样相处的时光是有限的。
晚上看了电影《穿过愤怒的海》,看李松蔚分析了电影里人物的人格,就想看看,结果上午下午都看了一会儿,看不下去,看得太不舒服了。晚上又看到一篇分析文章,感觉好一点,看完了。看似两个孩子有人格障碍,其实两个孩子的父母人格都有问题,投胎也要看运气。父母如何做才是真的爱孩子,真是大学问。和昨天看的《一个近乎正常的家庭》虽然剧情完全不同,感觉是类似的主题。
被老太太训了:准备熬通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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