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负今日——阳明书院2019暑期天津游学之梁启超故居

2019-08-13 13:52

        “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富则国富，少年强则国强，少年独立则国独立，少年自由则国自由，少年进步则国进步，少年胜于欧洲则国胜于欧洲，少年雄于地球则国雄于地球。”

                  ——选自梁启超《少年中国说》

图1 学术大师梁启超

        提起梁启超，很是惭愧，在此之前，大脑中所储存关于任公的记忆无外乎三件事，一是戊戌变法的领袖之一；其二深深印在脑海中的名句“少年强则国强”；其三则是他那建筑家儿子梁思成和儿媳林徽因，仅此而已再无其他。而能在极短时间内，以最快的速度了解一段历史，最好的办法就是将自己置身于历史长河之中，身临其境地感知惊涛巨浪的强烈冲击，我想这也许是学习历史的捷径吧。梁启超故居就是一座连接历史和今天的桥梁，就让我们追随先贤的足迹，与任公隔空相会吧（图2）！

图2 阳明书院的孩子们

        梁启超故居是由两座灰白色意式二层小楼组成，位列院子两侧，蒙蒙细雨笼罩下更显得庄重而大气，梁启超生命中的最后十四年就是在这里度过的。东侧为故居，建于1914年，由梁启超亲自设计，展览就设在此楼。西侧为书斋“饮冰室”，文艺复兴时期意大利风格建筑，由意大利建筑师白罗尼欧设计。院子中央则竖立着一尊由广州美术学院教授林敦厚父子设计的梁启超铜质坐像，高2.38米，重400多公斤，只见梁任公右手执卷，虽颌首低眉，但目光坚定地望着远方。有人说，这尊塑像再现了青年梁启超朝气蓬勃的精神，而参观完梁任公故居后的我再次望着这尊塑像却想起了任公的《自励》，“献身甘作万矢的，著论求为百世师， 誓起民权移旧俗，更研哲理牖新知， 十年以后当思我，举国犹狂欲语谁？ 世界无穷愿无尽，海天寥廓立多时。”（图3）这首诗是梁启超先生的真实写照。

图3  梁启超《自励》

        走进这座凝固的历史，听它为我们娓娓道来梁启超先生的传奇人生，这部堪称中国近代史的人生长卷由六部分组成，分别是“勤学苦读的‘神童’”、“戊戌变法的主将”、“君主立宪的鼓吹者”、“反袁护国的组织者”、“享誉中华的学术巨擎”、“满门俊秀”。

        童年时期的梁启超生活在一个幸福的家庭，“四五岁就王父及母膝下授《四子书》、《诗经》，夜则就睡王父榻，日与言古豪杰哲人嘉言懿行，而尤喜举亡宋亡明国难之事，津津道之。”他在《三十自述》中如是说。梁启超天资聪明，才思敏捷，享有“神童”之美誉。他五岁习得四书五经，八岁学写八股文，九岁能作千字文，12岁考中首榜第一名秀才，17岁乡试中举人。18岁偶得《瀛环志略》，方知世界有五大洲之存在。1890年，梁启超拜康有为为师，在康有为所创立的万木草堂中学习中国古典哲学、历史学及西方学术。（图4）

图4 勤学苦读的“神童”

        1840年的鸦片战争使得西方列强打开了中国大门，清政府被迫签订了第一个不平等条约《南京条约》，从此中国走向了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的苦难深重的道路。随着一系列丧权辱国条约的签订，清朝统治阶级中的一部分人提出了“睁眼看世界”、“师夷长技以制夷”、“中学为体，西学为用”等主张，将西方先进的科学技术与中国的传统文化结合起来，达到富国强兵的目的，这就是众所周知的“洋务运动”。但是，中日甲午海战的失败也证明了洋务运动的失败，物质及武器上的改变还远远不够，要改变的是封建社会的政治制度才是根本。梁启超就是在这种社会背景下成长起来的。1895年，梁启超跟随其师康有为联合十八省的一千两百多名举人联名上书抗议中日《马关条约》的签订，这就是著名的“公车上书”，也是梁启超做为变法图强的改良政治家的形象第一次登上了政治舞台。此后两年，梁启超奔走于上海、长沙多地，办报纸，写文章，宣传维新变法。维新运动的高涨，封建统治阶级守旧派的阻遏，最终促成了1898年的“戊戌变法”，虽然“百日维新”最终以失败告终，但是梁启超和他的老师康有为作为“戊戌变法”的主将已载入历史史册。戊戌变法是一次具有爱国救亡意义的资产阶级改良运动，推动了中国的思想解放运动，激起了人民对满清权贵的愤恨，为辛亥革命的胜利奠定了基础。（图5）

图5 戊戌变法的主将

        “戊戌变法”后，梁启超流亡日本，继续主张推行君主立宪制和维新变法，而康有为则坚持他的保皇保教主张。随着梁启超对西方资产阶级著作的不断研读，对君主立宪制也产生了动摇，开始与孙中山、陈少白等革命党人有所接触，渐渐与其师康有为分道扬镳。辛亥革命后，梁启超回国，做为维新改革的操盘手，又具有极高的社会地位及威望，梁启超进入袁世凯内阁先后担任司法总长、制币局总裁和财政总长，后又参与和策划了反对袁世凯复辟的护国运动，还参与反对“张勋复辟”。高风亮节的梁启超两次辞官，不畏强权，他的政治生涯看似叱咤风云，实则屡屡受挫，最终于1917年，退出政治舞台，潜心钻研学术，著书立说功在千秋。（图6,7）

图6 君主立宪的鼓吹者 图7 反袁护国的组织者

        后人对于这位先贤的评价是“政治活动家、思想家、教育家、史学家、文学家”。拾阶而上，每一层楼梯都是先贤曾经走过的，感觉心从来都不曾如现在与先贤如此之接近。墙上这些凝固的记忆中，让我最动容的是“享誉中华的学术巨擘”、“自强不息，厚德载物”、“无负今日”。梁启超一生勤奋，治学严谨，主张“莫问收获，但问耕耘”，治学的过程应是“譬如熬肉”，不能急于求成，“凡做学问总要‘猛火熬’和‘慢火炖’，两种工作循环交互着用去。在慢火炖的时候才能令所熬的消化作用融洽而实有诸己。”我想这种治学态度正是如今这个浮躁的社会所需要的，更是做教育所迫切需要的。梁启超是百科全书式学者，他的学术研究涉猎广泛，在哲学、文学、史学、国学、经济学、法学、伦理学、宗教学，书法，美学等领域，均有建树，其中尤以史学为大宗。《中外纪闻》、《实务报》、《清议报》、《新民丛报》、《国闻报》、《大中华》、《申报》等有重大影响的报刊由梁启超创办。梁任公的著作宏富，在政治活动占去大量时间的36年间，每年平均写作达39万字之多，各种著述达1400多万字。其中，1936年9月11日出版的《饮冰室合集》共计148卷，1000余万字。梁启超最先倡导文界革命，而《少年中国说》即为“新文体”之典范。（图8,9）

图8 享誉中华的学术巨擘 图9 梁启超之著作

      梁启超在中国近代史上留下的光辉篇章，一是戊戌变法，二是护国运动。而他的改良思潮、爱国主义情怀如星星之火燎原了中国各个方面，影响了中国一代又一代人。《周易》中乾坤二卦的卦辞：“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梁任公以此来勉励清华学子。如今望着墙上的“自强不息，厚德载物”，似乎听到了前辈的谆谆教诲，“诸同学出校后，若作政治家，便当做第一流的政治家，不要做一个腐败的官僚；若做学问家，便当做一流的学问家，能发前人所未发而有益于后人，若作教员，便当做第一流的教员。”先生这样教育学生，也是这样要求自己。1929年，梁先生重病缠身，名医萧龙友开出药方，并再三叮嘱，“病能好，但必须停止劳心伤神的工作，尤其读书治学。”梁先生则答道：“战士死于沙场，学者死于讲坛。”同年，1月19日，梁启超先生去世。

        墙上的照片再一次引起了我的兴趣，“温暖的爹爹”（图10），这样一位被时人誉为“舆论之骄子，天纵之文豪”的巨人竟然也有这样温情的一面。无疑梁启超的家庭教育是成功的，“一门三院士，九子皆才俊”。饮冰室的孩子们从小就在爱的氛围中长大，“你们须知你爹爹是最富于情感的人，对于你们的爱情，十二分热烈……”，梁启超在给孩子们的信中这样表白。梁启超在孩子的教育中，注重个性发展，因材施教。他曾说，“人生没乐趣，要来何用。”他的九个孩子中，有诗词专家、建筑家、考古学家、抗日烈士、北京大学图书馆副馆长、经济学家、社会活动家、革命战士、火箭控制系统专家。虽然有知识的武装，但梁启超自始至终都认为最重要的教育则是“人生在世，常要思报社会之恩，更要拥有一颗爱国之心。”（图11）

图10 温暖的爹爹 图11 满门俊秀

        参观结束后，孩子们在梁启超塑像前深深地鞠躬行礼，虽然对于这位先贤的认识有深有浅，但是张张小脸流露出的都是崇敬而严肃的神情。游学路上风景无限美好，然顽儿尚小，留下痕迹又有几何? 但即便留下一丝痕迹，那又如何? 正如美国国家地理频道的宣传片所说的：

If you are, you breathe.

如果你存在，你就会呼吸。

If you breath, you talk.

如果你呼吸，你就会说话。

If you talk, you ask.

如果你说话，你就会问。

If you ask, you think.

如果你问，你就会思考。

If you think, you search.

如果你思考，你就会探索。

If you search, you experience.

如果你探索，你就会经历。

If you experience, you learn.

如果你经历，你就会学习。

If you learn, you grow.

如果你学习，你就会成长。

If you grow, you wish.

如果你成长，你就会期许。

If you wish, you find, and if you find, youdoubt.

如果你期许，你就会发现，如果你发现，你就会质疑。

If you doubt, you question.

如果你质疑，你就会提问。

If you question, you understand, and if youunderstand, you know.

如果你提问，你就会理解，如果你理解，你就会知道。

If you know, you want to know more.

如果你知道，你就想知道更多。

If you want to know more, you are alive.

要知道更多，这就是生命的意义。

……

        行走之间，有耳闻目睹就有思考，有思考就有学习，有学习就有成长，有成长就有质疑，有质疑就有思考……周而复始。我能做的，就是记录下这一切，文字虽不是永恒的，但至少比记忆长久，剩下的就是陪伴成长和静待花开了。

无负今日——阳明书院2019暑期天津游学之梁启超故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