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的河

我的家乡有条小河，我从没到过他的源头，源头也许是远处的山吧。这条小河很小，小到连名字都没有。但它养育了我，我也永远爱着它。

      爸爸给我讲过他的故事，小时候和小伙伴在河里捉鱼，一个小伙伴回家偷个锅，一个回家装点盐，再有一个人忙着刮鱼鳞去除内脏，就这么在河边完成了午饭，然后再把锅碗洗干净偷偷放回家里，那样的鱼能好吃吗？但听爸爸的语气，一定美味极了。小河沉淀着爸爸的童年回忆，也承载着我的成长记忆。

      我也曾开心地踩着浅滩处的大石头，从这一边窜到那一边去。那时候，我觉得它很宽，我要踩上好几块石头才能到河的对岸。更小的时候，我还要大人拎着我过河。但是，这几年再回到小河边的时候，我发现，我只用跨上几步就跨到了另一头。

      我长大了，变了样子。小河，也大变了样子。小时候的小河很漂亮，太阳刚刚升起时，河面上笼罩着一层薄薄的水雾，朦胧的像少女的梦。太阳出来了，阳光从河边大树层层茂密的叶子缝隙里筛下来，照在水面上微波粼粼的像星星落在了河水里。小时候的河，水是清清凉凉的，我特别照在喜欢，坐在大石头上，把脚泡在凉凉的河水里面。阳光撒在我身上的时候，暖暖的很舒服。

      小河要是一直都这么漂亮就好了。但是，它还是变黑了，还散发着一股臭味。听说有人在上游建了一个小工厂，工厂的老板给家乡修了一条更宽更平整的路，还在家乡招工人去工厂里做工。有方便的马路，有工作岗位，家乡越来越富裕，多好啊。我只是很心疼小河。曾经小河边孩子成群，现在，怕是连涮拖布都嫌河水脏吧。我学过，以牺牲环境为代价发展经济是不对的，但没有对于这句话的更深体会，直到被污染的是我心心念念的小河。它只是一条很小的河，但我真的舍不得让它变脏一点点。

    小时候我站在小河边，不知道什么是未来什么是宇宙。望着流逝的河水发呆，我好像能感受到一场来自自然的对话，但那时候我还听不懂。河水没说话，但的确有人在和我对话，虽然他没出声，但在我心里留下的却是深沉的回答。再长大一点，我能几步越过小河的时候，我开始了解一点东西，关于宇宙，关于自我。我要开始面对来自成长的挑战，但我毕竟还在成长，面对很多问题，我常常不知所措，当我茫然无措的时候，我非常想再站在小河边，和那个声音再对对话。

      我是小河养育过的孩子，也是深切爱着小河的孩子。我多么想曾经温暖的回忆不只留存在记忆里。我看见西安市的河长制让许多条河重现美丽，我殷切的希望，家乡的那条小河，也能像小时候那样潺潺流去，流进想念它的孩子的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