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依稀听到奶奶起床后洗涑收拾的声音,感觉到小腿的凉意,想翻身盖被子,脑海里迷迷糊糊呈现了手拿粉色杯子的模样,其实全身都没动一下,有点发麻的身躯。人的意识总是先行一步,动作却还是缓慢而没有目的,结果没有盖上被子,暴露在空气中的小腿肌肤一寸一寸变冷,然而眼皮丝毫没有睁开,睡意盎然。
“叮铃铃、叮铃铃……”清脆的单车铃声,一个高高扎起马尾辫的女孩子摇晃着自行车头,车把还挂着从里面露出绿色葱叶的袋子,清瘦的脸颊,健康的小麦肌肤泛着粉红色,在她细长的脖颈后有几条黑色毛丝垂下,额前也有几缕,飘散划过她的苹果肌,划过她上扬的嘴角。“姐姐你慢点啊,慢点啊……”后座有张圆圆的小脸神色微蹙,红扑扑饱满的双颊,两条麻花辫随着快速前进的单车左右晃动起来,阳光下照出乌黑发亮的光泽,小小的莲藕臂紧紧抱住前面的人,身上的小碎花白裙子也扬了起来。整条小巷听到单车的铜铃声和女孩“咯咯咯”的笑语,阳光越来越耀眼,单车驶向巷子的尽头,女孩的身影变成了发黄的光斑,逐渐逐渐变小,最后是一片泛亮黄色的白遮住了蔚蓝的天空。
“快点起床啦,我们要出门了,起来啦起来啦…”这下醒来了,有点条件反射般从床上坐起来,睁开眼睛还是淡绿色的床帘,小腿有点发麻,用手触摸那片白色,手的温度比它还要低。另一只手抚了抚散下来的头发,稍微长了些的头发好像没有之前那么繁密了,最近发觉它有些暗红,可能是阳光照射久了,之前乌黑的光泽也不复了。眼前想起那个圆圆的小脑袋和粗大麻花辫,动作也不禁停下来了。这时耳边又传来几声催促,唤回了我,于是赶紧揭开被子下床去。
当脑袋再次昏沉的时候,决定暂且放下手上的笔,任由桌面的书本摊开,回到房间里躺回床上。背部接触到柔软的床垫,身体顿时都舒坦开了,这个温度刚刚好。闭上眼睛,寂静的空间里能听到自己均匀的呼吸声。后脑勺枕着散发婴儿爽身粉的小抱枕,而此时思绪又慢慢……
时光隧道
“扶住车把,车头不摇晃,蹬,用力蹬!”
“啊……好晃啊!快点…快点…”
深灰色带着年久岁月痕迹的墙壁挂着些许青苔,仅能容下一部三轮车子的小石巷笔直延伸到一片还未挖掘开垦的草地,上面堆满了不规则的小沙堆和砖块。一部单车,两个身影在摇晃,车轮“咕噜咕噜”地过冬些,前面的人儿憋足力气,用短胳膊撑起身子,她没有坐在车座上,小脚一前一后踩在单车的脚踏板那,车轴连接车链子带动轮向前,后座的人细长的双脚穿着黄色带亮边的流苏凉鞋,带着点硬跟的鞋底点在水泥地上,双手扶住车座,摆定住整部单车的平衡,前面小脑袋后的麻花辫也鼓足劲摆动,红扑扑的小脸加上额前微沁出的汗,惹笑了后座的人儿。已经来回在这条石巷子练习踩单车好几回了,傍晚的余晖慢慢来临,深蓝色的天空呈现一小片橘红色,巷子里开始漫出炊煮的香气,离得近了还能听到屋内翻炒掀开锅盖的金属声音。
眼前起风了,感觉到了夏日的徐徐微风,凉爽,天渐渐暗了下来,自行车和人儿都不见了,悠长的巷子也渐渐沒入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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