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常带妈妈来小区南门口,那里停车场对面,有一小片场地,聚集着各种年龄的老人。他们总是沿不变的路线,坐不变的位置,做重复的运动。但有些东西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快速流转,像一部电影里的时间场景变换,我眼见入口两旁的树木,悄无声息间,从初春的鲜花朵朵到嫩芽点点到现在的绿叶婆娑。
牵妈妈的手,慢慢往回走。左右耳上架着爱人送我的骨传导耳机,手机里放着各种英文中文小说,声音清晰柔和。几乎每个字我都能听得明白,但奇怪的是,连起来却很难搞得通,像极了这个沉浸其中,蓦然回首却恍如一梦的岁月。
不知什么时候,五号楼和六号楼之间的那棵开满白花的丁香,现在已经枝繁叶茂,郁郁葱葱,但芳香却似乎更加浓郁。楼前的小花圃开满了大片大片的紫罗兰;绿植间洒满了粉色的小花零零碎碎星星点点;一支支鲜红艳丽的月季傲然挺立。因了这美的诱惑,我忍不住凑过去伸手想折下一支,尽管万般小心,但仍是被它满身的硬刺扎到了手。我不禁感叹:这带刺的玫瑰般的月季!
轻轻地搀起妈妈,慢慢地继续朝家走。抬起头来看到了13号楼东侧的那几株老槐,老槐下熟悉的台阶,台阶畔约一百米长五六米宽的空地。再过些天,那些老槐又该槐米满枝了吧?午后的台阶上,又该坐满了乘凉的老人了吧?只可惜那个瘦瘦小小笑声爽朗的九十岁的阿婆不会出现了。这几年,我眼见她走到金凤凰广场,走到三馆,走到小区门口,最后走到楼下,再最后就再也没见她下来,直到有一天那个台阶旁空地边儿孤零零停一口棺材…
还有那个伺候她的72岁的大姐,不知她在哪儿又找到了工作,她不会再来拿着耙子就着楼梯够槐米了吧?我厨房柜子里还藏着她送的晒干捡净的槐米;手里还提着她给妈妈折好的轻净平白的硬纸板…
是时候该做饭了!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