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弓

作者: 山顶看月食 | 来源:发表于2019-01-24 06:31 被阅读0次

第一章,初世

        暮山山脉有一处山谷,名叫“藏风涧”。谷中两位各穿着灰白长袍的长者正在草庐中对弈,这时门外一蓝衣白衫的青年供手轻声道“师父”白袍长者正是暮山之内沧茗山庄庄主岑黎,岑黎正要落棋的手定住答“何事”青年抬头“南疆有变,勒部起兵已攻至长驿”,“退下吧”青年再拱手后转身离去,岑黎将棋放回棋盒问道“段兄,这下一步棋怎么走”灰袍长者名为段严启,他起身答“一时难分胜负,封盘再弈吧。韵儿,找你兄长过来。”门外假寐垂钓的青衣少女段凌韵起身说了一句“是!父亲”之后便取剑离去。

        段凌韵离去之后,岑黎皱眉问道“段兄运筹帷幄,为何还是要洵儿去涉险,南疆之事不在您的掌控之中吗?”段严启则答“洵儿不喜武事,又不是你的爱徒,在你这沧茗山庄内只知闭门研读,你还不舍得?我在这藏风涧十八年了,世事难料,岑兄十八年前可敢想与我对弈百回合而未分胜负?南疆一直安分,最近却蠢蠢欲动,北燕各部刚好又在此时宣布不为我梁国之臣,而且洵儿也是时候去完成他的历练了”,“哪里哪里,虽战百回合,我这不是一直处于下风吗”岑黎语气谦逊却难掩笑意继续道“段兄以为北燕之事与南疆有关?”段严启望了望庐内挂的地图说“南疆一向是无主之地,勒部也不过是乌合之众,近来却有意进犯我大梁,看这恐怕不是巧合而是有人有意为之,而我却不知其因”。

      良久,一公子模样打扮的青年段伯洵恭敬走进草庐,低头拱手道“父亲,二叔,找我何事”,段严启转身便问“洵儿,如今我梁国危机四伏,该如何应对才可解此局?”

      段伯洵抬头答“父亲所指之事我大致有所耳闻,朝堂之上梁帝年事以高,太子尚幼,大梁邻国虎视眈眈,南疆虽有变,不过实力有限日久其势必消。东夷已久不经战事,新帝刚立虽想立威,其却未得实权。北燕各部一直是大梁臣属,刚刚宣布各自为战,内部矛盾却一直存在,不过北燕实力雄厚,一旦联合,不容小嘘。最大的威胁应该是西蜀,蜀帝对我大梁宣战,全民激扬,梁蜀边界我朝一直处于下风。父亲唤我一直只论大势,从不问我如何处理,莫非父亲想派我下山?而且是去西蜀”。

      “洵儿揣摩他人心事的本领跟段兄年轻之时真是他像了”岑黎大笑道,段严启陪笑了一声,便训斥说“是啊,见识也跟我年轻时一样短浅,我要派你去的是南疆,查清勒部为何突然发难!”段伯洵面色难看却还是恭敬的问“洵儿不解”,段严启喝了口茶答“下山之后有所见闻之后,有些疑惑自然解开,这次韵儿也跟你一起去吧,明日便启程,好了,去收拾一下吧”段伯洵欲言又止点头离去。

      岑黎见段伯洵离去,马上厉声说“为何要韵儿也去,之前你也不跟我商量!”段严启劝慰道“我知道韵儿是你最得意的弟子,年轻一辈的翘楚,沧茗剑法造诣精深,南疆混乱,洵儿一介书生,有些事他应付不了”岑黎焦躁起身便说“山庄之内年轻弟子甚多,为何非要韵儿去”。段严启则答“岑兄,这些我都知道,但是你的沧茗山庄帮我已经够多,有些事我还是不想连累沧茗山庄,最好不用牵扯到你”岑黎无奈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是我当初帮了你就考虑过后果。”段严启继续劝慰说“但是我要考虑啊,别担心了,一切我都安排好了,他们不会有危险,西蜀的穆家还在盯着吗?”岑黎面有难色的说“山庄派出去的高手一直在盯着穆家的行动,不过穆家好像一直有所察觉,以前还真是小看这一族了”段严启点头笑道“确实是我们小看穆家了,穆家一直排在瑾瑜六族之末,我当初以为他只是靠着祖上的荫封而已,直到当年一系列蹊跷之事发生,我才查到这个西蜀穆家的真面目。”

      沧茗山庄观云台上段伯洵负手而立若有所思,身后段凌韵淡淡的说“别想了,父亲训斥必有其理”段伯洵闭上眼道“我明白,他从不会出错,我只是在想他为何派你来护我下山”,段凌韵得意的说“这沧茗山庄能打过我段凌韵的不过寥寥数人,二叔说了我还年轻等以后实力更甚,还能发扬光大沧茗剑,说不定武林大会今后也有我的排名”段伯洵轻轻一笑,转身对段凌韵说“天下之大,这小小的沧茗山庄可能确实不是你的江湖,回去休息吧,父亲吩咐明日一早还要去南疆总辖余城邑”。

      余城邑益王府议事厅内益王正在看着地图,神色憔悴,这时门外一位身着银铠的青年握着一只白鸽走了进来“义父,暮山来信”益王取下鸽子身上的信,上面只有八个字“吾子伯洵,不日将至”,益王放下字条轻轻的说“如果不是束手无策也不会让你帮忙,希望洵儿能查清此事缘由,有良策退敌”在一旁的青年名为段维诚益王的养子,他看了一眼字条问“义父请了何人帮忙,此人能破了义父都毫无头绪的局?”“不是我请来的,是不请自来,尽然我们寸步难进,就让他试试吧”益王反问“诚儿可愿进一次南疆”段维诚皱眉未答,益王望着段维诚继续说“我知道你不愿去南疆,那我派莫将军之子,莫林去吧”段维诚马上拱手道“义父,孩儿愿去南疆,莫林兄刚来余城邑才四个月,他对南疆之事并不熟悉”益王回道“这样甚好,不过你和莫林一起去吧,他有你带着我放心”段维诚点了点头,益王见段维诚没有拒绝便让他退下了。

      益王看着地图上的暮山,心里默念“此事也不知道是对是错,你本该离这种局势越远越好,如今却又要把自己卷进来,只希望大梁和南疆能因此事之后归于平静不再生变。”

      段维诚出了益王府便策马去了客栈找到暂住在客栈的莫林,告知他益王的指令,接下来段维诚去了余城邑的军营,他知道接下来将会在南疆呆上一一段时间,所以他来军营安排了接下来的布防,随后便回到家中等待命令。

        翌日清晨,沧茗山庄山门之下,段伯洵准备出发去余城邑,庄内弟子大多都前来送行,不过他们送的不是段伯洵而是段凌韵,这些人悲喜交加,即怕她也对她有仰慕之情,段伯洵四处看看了,神情失落,段凌韵察觉便说“看来父亲不会来了,走吧!”这时岑黎赶到了“洵儿,韵儿留步,我这有东西交给你们”随后岑黎取出一把剑交给段凌韵告诉她说“这把剑名为太阿,我把它交给你了,以后若有被你所败之人问你剑名,你便称‘太阿’,我希望不久能在圣兵榜上看到你的名号”太阿剑身修长,剑鞘没有一点花纹,一直摆在沧茗山庄神器堂,段凌韵从未见过此剑出鞘,而且并不喜欢此剑,她接过剑看了看了岑黎说“二叔,你就指望这把破剑发扬光大你的沧茗剑法?”岑黎笑道“这沧茗山庄可找不到比太阿更好的剑,你就将就用吧,对了,洵儿这是你爹让我交给你的”岑黎怀中掏出一块雕琢精美的玉坠,段伯洵接过玉坠问“二叔,父亲何意”岑黎摆摆手说“不知,你爹只说戴上此玉坠不可离身”段伯洵摆弄了一下,“明白了,那我便下山去了,二叔保重”岑黎没再多说,只是道了别,目送兄妹两人下了山。

第二章,余城邑

      段伯洵出了暮山,直奔余城邑而去,路上没有半点耽搁,暮山在余城邑西北方,两地相隔并不远,第二日便到了余城邑郊外,段凌韵看了一眼城门,守备森严,进出的人都被盘查,便问段伯洵“兄长,这余城邑怎么了”段伯洵下马答道“余城邑以南便是景阳关,出了景阳关便是南疆了,如今南疆有变,边城自然不能松懈,下马进城吧”段凌韵跳下马跟着段伯洵牵着马走进了城。

      余城邑虽为边城,但是南疆与大梁多年都未有战事,货物都要经过余城邑所以这里有很多商人,即使南疆有变,余城邑依旧繁荣,因为段凌韵的好奇,所以段伯洵一直走的很慢,转了半天也没进客栈,直到傍晚才找到客栈。

      这时段维诚在城内巡视治安,带着士兵大摇大摆的骑在马上横街路过客栈,段凌韵跟着路人围了上去观看并好奇道“这城内不是不让骑马而行吗?”边上路人先是嘲笑谁这么大胆说这话望向段凌韵立刻被其样貌吸引,有人便上去献殷勤“那是余城邑城主益王大人的养子,益王没有子嗣,所以他可是余城邑少城主,未来的南疆之主!”有人马上打断说“益王养子没错,未来的南疆之主可不一定,我可听说京城派了特使,有意接替益王”“我也听说了”又有人插话道“不过这都好久了也没见到了人”那人便答“对啊,不过也有人说早就进了余城邑”段凌韵偷偷离开嘈杂的人群,对着正在客栈吃饭段伯洵说“没想到这么一个边城,不仅繁华,而且还住着一个王爷”段伯洵放下筷子刚要作答,邻座一个英俊少年先开口了“余城邑益王府是治理整个南疆的总府,益王奉命治理南疆也有二十多年,南疆与大梁人一直和睦”段凌韵转头望向这位少年不解的问了好几个问题“治理南疆?南疆也是大梁的属地?那为什么治理南疆要在余城邑,而不在南疆设总府,余城邑虽靠近南疆,但并不在南疆境内啊?”少年一愣“看来二位来余城邑并没有任何准备啊,南疆在梁帝还是太子之时便率当阳军平复了南疆,后派益王治理南疆,益王身份尊贵,南疆多年并无王制,生性蛮横,自然不能自身涉嫌,南疆之地自然徐步图之,二位是范家商客?”段凌韵听了半天没听懂便在吃东西,听到少年提问便慌忙作答“不是,我叫段凌韵,这是段伯洵,我兄长,你谁啊?”少年神色凝固望着还在嚼食物的段凌韵,段伯洵也尴尬的摇了摇头,段凌韵回过神马上咽下食物擦了擦嘴“在下段凌韵,敢问公子尊姓大名”“在下莫林,大都督莫凡德之子”莫林颇为傲气的回答之后又试探的问句“段乃国姓,二位衣着光鲜,莫非皇室?”段伯洵没等段凌韵开口率先答话“失礼,段虽为国姓,而我兄妹二人确是一介布衣,家父行商有道,以不至于衣不蔽体,莫兄即为大都督之子,敢问在余城邑官任何职”莫林打量了段伯洵心想着“兄妹二人听到自己大都督之子竟然面不改色”便与段伯洵说“父亲觉得我年纪尚小,不允我开府建衙,请旨来到余城邑”。

        段凌韵兴奋的嚷道“你就是那个京城皇都来的特使?未来的少城主”这是客栈里的人都把目光投了过来,段凌韵尴尬笑笑说“我见大家吃饭苦闷,活跃一下气氛”不明缘由的人神色纷纷变化,有的无奈有的同情,不过也各忙各的去了,莫林则淡淡的说“我来余城邑是想进南疆找人,并不是大家口耳相传的接替益王,只是益王迟迟不肯放我进南疆”段伯洵看了看不再说话的段凌韵继续问道“那莫兄起初为何问我们是不是范家的人,是要找一个范家的人”莫林看了一眼段伯洵的玉坠“我要找的人与范家无关,只是范家商会业大人广,随便猜猜”段伯洵见莫林盯着自己的玉坠,本想着向他打听玉坠之事,刚好一名少女走进客栈,来到莫林的菜桌前便坐下了。

        莫林看了一眼面前坐下的少女“从王府回来了啦,便回房去睡吧,免得病情加重”少女娇嗔“莫哥哥,我好不容易才让兄长答应让我跟着你来余城邑,这是我第一次出远门,你每天除了让我去王府看病就是催我去休息!我看你和这两个人相谈甚欢,想进来听听,不然我都没打算回客栈呢”莫林无奈的摇了摇头“段兄,这是我挚友之妹公输璃”段伯洵望向公输璃“在下段伯洵,舍妹段凌韵,公输?可是瑾瑜六族中的那个公输?”公输璃接话“是啊,没想到你还蛮有见识的嘛,家父便是公输家家主公输长季,兄长公输琉更公输家公认机关术最有天赋的人,也就是下一任家主”莫林淡淡一笑,他没想到公输璃比他还愿意炫耀。

        段伯洵故作姿态“原来是公输家的千金,失敬”公输璃见段伯洵的样子,颇为得意,有看了一眼坐在一旁无动于衷把玩杯子的段凌韵,公输璃刚欲说话,莫林便打断了“好了,天色不早了,回房休息吧”莫林又看了看段伯洵,起身对公输璃说“明天你可能要住进王府了”公输璃听后埋怨“看来你要丢下我了,莫哥哥出门早点回来,璃儿身患怪疾,万一哪天你见不到我了,地多伤心”莫林无奈道“不想住王府,那叫公输琉接你回去好了”公输璃马上起身“别别别,我住王府等你回来”莫林转身对段伯洵说了一句“段兄,明日再叙”便转身离去,公输璃紧跟其后。

      段凌韵放下杯子“还明日再叙呢,这样说话多无聊啊,兄长你下次跟他说话我能不陪着吗?反正我也听不懂”段伯洵笑了笑“随你”段凌韵接着又问“刚刚我看你听那个莫林自报家门,神态自若,为什么那个公输璃说什么瑾瑜六族的时候却要装一下”段伯洵面对段凌韵的诸多问题,从不厌烦,一一解答“瑾瑜六族是六个大家族,多少年风云更替六族依然屹立,其势可破军,其富可敌国,传承千年,父亲交代不要涉于庙堂之上,所以莫林之父为大都督我们要敬而远之,公输家根基深厚,行走江湖多有不便,这样的势力还是可以倚重”段凌韵却说道“这些我也不懂,兄长你安排吧,也不知道大都督和什么家主的功夫怎么样”段伯洵也只是笑笑,并没有再多说。

        清晨,段凌韵被外面的喧闹声吵醒,打开窗想着在沧茗山庄谁敢这么早叫醒她啊,门外传来段伯洵的声音“韵儿,起来了吗,我们该去王府拜见益王了”段凌韵打开门问“怎么还要拜见益王”段伯洵边走边说“南疆生变,或起战事,出景阳关需要益王的通行令”段凌韵跟上脚步“益王会见我们吗?”段伯洵只说了句“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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