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高考落榜了,一身落寞回到了村里家中。
心高气傲的我,受不了哥哥的冷嘲热讽,虽然一向支持我的母亲没有言语,但我能看出来母亲对我的失望之情。我没有勇气向母亲提出复读一事,毕竟家里父亲没了,全靠哥哥种几亩薄田干零工过活。我上学的费用成了家里沉重的负担。我不能再这样拖累家人了。我也不甘心像哥哥他们一样整天面朝黄土背朝天,一辈子累死累活老死在农村。我要出去闯一闯,哪怕碰得头破血流也心甘情愿。我偷偷从柜里拿了妈妈积攒的300元钱,徒步几公里到车站,坐上了南下的列车。
我像一片落叶,随风飘落在陌生的城市。城市车水马龙灯红酒绿不属于我,我必须尽快找到一个安身立命之所,找到一个可以糊口的营生。别看我是学生出身,但寒暑假经常帮家里干农活,挑粪担水和泥拉土收秋割谷什么样的脏话累活都不草鸡,我确信我不是念书白白浪费了几年青春,说不定我现在早已混的有模有样,而且手里也有大把大把的血汗钱,不用每次低三下四像家母讨要学杂费了。
火车站是最理想的收容所,来来往往的人互不相识,随便找个空位坐下,人少时还能在长条椅子上躺一躺。我也没什么行李,就是睡过去像死猪一样,也不怕有人算计失窃。口袋里仅有的钱除去车票饭费还有二百块钱,这是我这几天在城里游荡唯一的盘缠。我一下买了好几桶泡面,候车室免费供应开水,这样我的吃喝睡都有了眉目。
晚上在候车室椅子上一躺,拿上一本在旧书摊一块一本旧杂志随意翻开,封面上的美女殷红的嘴唇和傲人的双峰让人血脉膨胀想入非非,那些杂志内容为了吸引眼球尽刊登一些小三出轨情变之类的文章,让好多像我这等城市无业游民有了消遣放松的渠道。人有时候在适当范围内需要释放自己打开自己,这种纯粹私人的情感空间外人无法进入,都是从那个年代走过来的人,谁都知道究竟但都心照不宣。
但我出来不是来旅游消遣的,我首先要找到一份工作,眼看手里的钞票一天天减少,为了糊口立足早日找到活干挣到工钱是眼下的当务之急。我几乎饥不择食地查看着火车站周边电线杆上墙上那些花花绿绿的招聘广告。经过反复权衡利弊,我找到了一个给人往楼上搬运水泥的营生,按楼层把水泥一袋一袋送到装修户主家里,我和另外一位中年汉子老张负责搬运,一车连装带卸全部搬运到地后,老板答应一人基础工资是给50块钱,每上一层楼梯给加一块钱。
第一天住户在八楼,三轮车上整整四十袋水泥,一袋一袋往八楼扛。开头十袋和勉强能坚持,扛起第十五袋水泥往楼梯上走时,我的脚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每上一级台阶都要大口大口地喘气,歇一下脚才能继续往上走。老张正扛着水泥上楼,看我很年轻没有受过苦的样子,就拍了拍我肩膀说,“慢点,看闪了腰”,说着话“噔噔噔”上楼了,我也鼓足勇气几步追上老张,谢天谢地终于到了八楼,我把肩头上的水泥包往地上侧肩一丢,一屁股坐在水泥剁上,再也不想起来了。
老张递给我一支烟,我在上学时从来没抽过烟,可现在我却很想吞云吐雾一番,于是就接过老张的眼,老张先给我点上然后自己美美地吸了一口,意味深长地说:“干活累了,抽上一支烟,赛过活神仙。”
我也学着老张的样子,看起来很享受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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