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陪吾语熬夜,她专注的画画,我负责投递水、削铅笔、洗水粉笔和水桶、给她按按肩膀,然后安静的坐她身后沙发上看书。到三点,她还剩两张速写,我给她端了盆热水,让她泡泡脚,缓解下疲劳。她把脚放进热水里,问我怎么不去睡,我说不困,把她的头靠在我身上,给她按按头、揉揉脖子,才按没几下,就听到她稳稳深长的呼吸,老母亲的心疼啊,瞬间泛滥成灾。
早上六点起床接着画,没来的及吃早饭又接着上上午的课,我拿着水煮蛋喂她吃了两个,又喂她喝了半碗粥。群里通知让9--11点下楼做核酸,我喷了酒精,戴好口罩下楼排队,排到前面只有三四个人时,赶紧给吾语打电话让她下来。她跑过来时微微喘着粗气,急忙做完了又跑回家,吾言在家门口给我俩喷了酒精,进门。
下午洗衣服时,脑袋瓜子嗡嗡儿的,开火车不知道开到哪儿了……
我上高二那年,在学校一位老师那儿报了个美术班,只晚自习上俩小时的课。其实上了俩月,就刚开始在他家上课时见过老师两面,后来他给我们十几个人在校东边那座废弃的老教委里租了一间屋子,就很少再见到他了。我们每个晚自习去那个临时画室,都是轮着当模特,让其他同学画,画啥?速写和素描。就听老师讲过个三庭五眼啥的,也没别的知识,就直接上手了。刚开始那都是灵魂画作,我们前面画后面乐,看着同学们没有最丑只有更别致的丑的画,笑得前仰后合。再看看自己画的眼睛鼻孔都是黑窟窿,头发要么像茅草,要么像刚用了海飞丝的丝线,还真是……唉!一言难尽啊!
老师偶尔会在停电时来一趟,给我们送个蜡,指点一下我们各具特色哈哈镜一般的速写素描,别的没记住,就记住了一句“等你画够几百张了,自然就好了”。记住这句话,不是因为它多么深奥类似真理一样,而是因为这句话我在小时候经常听爸爸说。提起这个就说来话长了,我尽量长话短说啊。爷爷在他那个年代是我们十里八乡唯一的教书先生,从小对爸爸便奔着“严父出高徒”的准则来教育。爸爸从小写了一手漂亮的毛笔字,二十岁便接了爷爷的班,成了下一代的教书先生,除了教书育人的本职,还负责给全村老乡们写书信、庚贴、对联。我小时候写的字很丑,妈妈常说我写的字像家雀儿叼过的,惨不忍睹,便叨叨爸爸好好教教我写字。我很认真的问过爸爸,写好字的秘籍是什么。爸爸说,看见院子里那个大瓮了吗,啥时候拿毛笔把那瓮水写完了,字就漂亮了。我当时觉得这个秘籍真真是厉害,但我……还是算了吧……
后来,我写了很多很多字,虽不再像小时候那么丑的厉害了,但一直没得到过妈妈的认可,因为,我始终是我们家写字最丑的!上了高中后,当被老师和同学们夸我的字漂亮,班长还让我办板报时,我惊讶极了,我们家最丑的字,真的适合吗?你们不是开玩笑的?不过,我写字最快倒是真的,老师上课的笔记,我一写就是好几张,简直就是录音译文机。很多时候同学借我笔记看,来问我这个那个字写的是啥,我也很无奈,因为写的太快了,很多字我也认不清。
好啦,衣服洗完了,火车也该开回来了。起身看看专注画画的吾语,欣慰又心疼,却有一股极强的向上的力量,让我觉得自己还很年轻。再看看床上趴着吃瓜子吃的很开心的吾言,书桌上的手机里语文老师正讲到“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唉,我倒是想和他和,可这一肚子的火,能烧开几壶水了!老母亲的心塞……
把他送去当兵吧!他太懒。要不把他送跆拳道馆住着?他那么懒。或者,送回老家?他懒成那样。上蓝翔技校学个厨师?他只会吃,还馋……我这几天一直琢磨着,是不是因为他跟在我身边,才成这样了?我就是这样懒散的性格!他的教育问题,逃避了这么多年,始终是没有真正的勇气面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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