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一年端午节,除了如常人般品尝美味粽,在内心里再次向忠贞的圣贤诗人“屈原”致敬以外,难免也会浮想联翩,联想到法国存在主义文学家、哲学家加缪的经典文学作品《局外人》。
作品中主人公默尔索不是无情无义,也没有麻木不仁,也并不痴呆,充其量,他是一个不懂得人情世故,只是过得太真实太自我的一个人,理性到洞穿了虚无本质,不屑戴起面具行尸走肉。自我到不愿泯然于世俗的价值观,即便因此而失去生命。这样一个对于生活有着真切感知能力的人,最后竟然被众人指责为“异类”,务必除之而后快,不知是时代的悲哀还是默尔索的不幸?
当然,作为“局外人”的屈原又是不同于默尔索的,他刚正不阿,有着理想主义抱负,追求人格和精神的至善至美。只是他没有洞见到时事的本质,采取迂回或者说在当时的政治体制下适用的策略,一味坚持自己的爱国主张,以致于最后忧愤而亡,其死,悲壮却也令人扼腕长叹。
记得知乎里有位网友说过,至善至美往往便不能与现实并存,因为至善至美往往不能宽容。而屈原对于道德幻想则是真诚的信奉,更为可怕的是,屈原一直未能明白一件事,道德楷模式的圣人往往并不是现行体制的对手,即便你有雄心万丈的鸿鹄之志,但如果不能深刻洞见世事时事之本质,不懂得适时妥协与退让,一意孤行,从历史的经验来看,鲜有能实现心中之理想与抱负的。
真正的勇士即便做不到如罗曼罗兰所言“看清生活的真相之后依然热爱生活”,最起码应洞悉大势之所向,对各种解决方案的利弊了然于胸,同时又能坚定自己的信仰与原则,善于借势造势,在布满荆棘的前进道路上勇往直前。
时过境迁,沧海桑田,时移世易,但人之本真性情却大抵是最不容易改变的,以史为鉴,或许背后的道理便是如此,当下很多类似“默尔索”“屈原”一样的职场“局外人”,他们真实、鲜活、透明、纯粹,完全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他们知人间冷暖,悲天悯人,活出了自己想要的那个样子,在别人眼里,完全就是一个奇葩的存在,在这个抱团取暖的世界,自己虽形单影只,但却是自带光芒,始终照耀并温暖着世间的每一个角落。
比如职场中有些人,视地位权势为粪土,不喜惺惺作态,不愿随波逐流,做事做人纯粹耿直,坚守心中圣洁之理想与信仰,经常被同事疏远隔离,并被冠以“清高自大”的帽子,比较好的一种情况是,遇上正直纯良的上级,还能幸免于难,倘若遇上中庸乃至内心险恶的,加上周围同事的指指点点,添油加醋,就像默尔索的处境一样,难免会被这股强大舆论所淹没。
在当今价值观多元化的时代,比起以往,人们对于“异类”已经有了更多的包容度,如同去年霸屏的“菊外人”。如此这般,世界才能多姿多彩,这或许就是我们心中所向往的理想国吧,人人自得其乐,活出了该有的尊严和价值。
屈原如果能活在这个时代,即使不能拯救濒临危亡的楚国,想必最起码也能活成一个令人敬仰的公知,默尔索如果还在,或许也不会成为众矢之的,因为他的确真实的有些可爱,而且毕竟人们已经对各种异己的事物有了一定的免疫力,毕竟人活一世,没有什么是不能原谅的,所有的一切恩怨情仇,终将随风而去。
世间虽虚无荒诞,但我们依然能像西西弗那样在洞悉苦难本质后,仍然能用反抗绝望之精神,赋予自己人生的意义,痛并快乐着地过完这漫长而又短暂的一生,将原本毫无意义的人生过得如此的富有价值,或许这才是人生最本质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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