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二年十月四日。
早上起床,感觉还是想去爬一下大峪尽头的山。到了山顶就意味着上了秦岭的岭脊。道长听了我的想法后帮助联系好车子,又赶紧让向师父做好早餐送我下去。
因为前一天随我下了山,美美以为今天我一起床就会下山,于是我一推开门它就紧紧跟在我屁股后面。殊不知我是去上大号。道长将她唤回去了。我们下山的时候,美美站在栅栏门口,眼里满是不舍,但它不敢往下走,因为以往道长下山她尾随总被道长打回去。后来她学乖了。但我们在路边等车的时候,美美还是在大狗的带领下风驰电掣地从山上冲了下来。它们在柏油马路上欢快的跑来跑去,直到我上了叫来的面包车都不知道我是要离开。或许天黑的时候,它们还会在栅栏门口不停张望。
面包车司机将我送到大峪的尽头车子没法再前行的地方。约好下山后打他电话他再来接我。看车子掉头离去,我加快步伐赶紧上山。经过一天休养,感觉体力接续许多。到山顶的时间莫衷一是,有的说三个小时,有的说一个半小时。有的说山上荒无人烟,有的说有高人。若有高人,不知道是否有缘份得以赐教一二。
一路碧润流泉,鸟语花香偶有动物粪便的臭味夹杂。人迹忽左忽右,脚步在乱石堆里跳来跳去。遇有岔道分不清东西的时候,抬头看天上的云彩。它飘去的方向就是我行走的方向。山里湿气大,石头很滑,摔跤甤脚是前行的必修课。若是停下脚步放大痛苦,只怕疼痛的位置会更加疼痛。忘记是疗伤的最好药。
一路碰到过三拨看风景回返的队伍。我独自前行成为他们眼里的风景。两个多小时后,我追上了前面一拨人。四男一女。看装备是户外爱好者。我们一同抵达了山顶的草甸。
他们铺开薄膜纸开炉起灶,准备好好犒劳自己。我的包里是道长临行前帮我硬塞下的莎其玛和几瓶水,但山川秀色可餐,峰峦叠嶂呼吸形成的风在天地间轮转,让我一时沉浸其中不想动弹。在我回过神的时候,一位朋友过来鼓励我从另一面下山。他说大概走三个多小时就可以到底下的村庄,找个车送我到坐公汽的地方,可以去营盘镇,再转公交去柞水。那里有个溶洞值得一看。
吸引我的不是溶洞,而是可以从岭北走到岭南,感受太阳不同照射下的不同气场。
穿过一条狭窄的甬道,我从岭南下山。这边的路完全不同于上山时候。溪流的声音若有若无,直到山脚下才渐渐清晰。刚下过雨,久无人行,路迹忽隐忽现。有时候迷路了,只能尽力去判断溪水的方向。只有它能带我走向村庄。有时候落叶覆盖了路迹,必须穿过荆棘和枯枝。一脚踩空,要么是顺着浮土滑下去,要么是鹞子翻身,十指紧扣住泥土,像绝壁攀岩者留给世界一个悲壮的背影。
沿途那些林木也不停的给我假象。一根虬劲有力的枝干用力去握时会突然断裂,人刹那间失去重心,倾倒时感觉一根黑枝正虎视眈眈朝着自己的太阳穴。一路险象环生,但心头没有丝毫恐惧。只是在某一刻蓦然回首,感觉一个淡青色的人影相随。那时心头一悚,但马上又感到安慰。没准是某位护法神相随呢。
果然走了约三个小时。可能是因为人迹罕至,满山的残枝败叶与嫩芽新枝混杂着,感觉不似岭北那样钟灵毓秀。走到平地上沿溪水前行的时候,可以看到三五间破败的土房。估计是庄户人家生活改善后放弃掉的。有些圆形的石墩很适合静坐。若是法师带着一众徒弟跋山涉水,到这里可以很好的休养一番。半山腰捡了一根直径五公分的枯枝作为伏魔手杖,在靠近村庄的时候想丢掉,却听到有狗吠声,于是紧握着直到碰到一位骑电摩托车的人。
我央求他送我到公路上可以坐车的地方。他没有推辞,掉头送我走了大概十里地,直到有处在修路不能通车。我弃车换步穿过一个村庄,直到碰到一位私家车主。我拦住他问能否将我送到营盘镇去。他刚好是跑出租的,而且要去接人。为图方便,我请他直接送我去了柞水县,然后转车回了西安。
在西安南站下车后,换乘一辆小面的去北边的七贤青旅。面的司机原本做餐饮生意,后来潜心做神的使者。他说耶稣也是神的使者。耶稣去世后二千年已经再次降临到人间,但不是在橄榄山,而是在中国。他相信世界末日来临的时候,信神的人不一定都能得救,得达到获救的标准才行。这一点我也赞同。
2012.1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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