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一抹情怀,也许是一种体验。虚虚实实地追逐着一些东西,看似匆忙度日,实则努力坐赏云舒。为这难得一次的人生,为这重寻无处的梦觉。
曾在春日邀友出游,得见日常转身可见的山上多了些精致的梨花,不禁感叹自己年纪轻轻却已迟钝的感官——日日相对,竟从未赞美过它一句。南方毕竟不比北方,四季常绿的树木总会把这山打扮得过于老成持重,如若不踏入其中,任流年暗中偷换,便会白白错过它的灵气,多年相对也是枉然。
也曾在好风如水的日子里,低声读诗。伴着球场上少年的呼声,耳边几株青竹缓缓摆动的沙沙声,慢慢地读“想你从千里之遥奔赴到我的身边/原也只为了这一刻的低回和缱绻/从云到雾到雨露/最后汇成流泉/也不过只是为了想让这世界知道/反复与坚持之后/柔水终成雕刀”。间或抬眼,长长的走廊,有着几级台阶,两旁的仿古木雕在细微处沾满蛛网,阳光经过重重阻拦还是洒在了上面,迷糊间会忘记这条路通向何方。
偶尔,在踩完今日节拍,悠悠走回住处时,会在钢筋水泥与碧瓦飞檐之间看到如霜明月,静静挂在那方天幕中,独自驻足对着她抿嘴一笑,又或者拉着同伴兴奋地说这无须装饰的坦坦美月。亲人,友人,陌路人,种种情思都寄予这无言之美,只觉得一颗心在她清冷的轻拂下更加温润、澄澈。
春日出游、丽日读诗、月夜感怀……种种小事点缀在记忆的袅娜之处,似幽香在月儿隐匿的黑夜里暗自氤氲,驱散那些因平淡度日而生出的无端担忧、可笑自怜。打小就被送入学校,从此红笔勾叉成了脑海里最紧的弦。父母的殷殷期盼,同学的暗暗比较,自己对自己忽高忽低的评价,成长似乎如此令人烦心。多少个夜里渴盼自己速速梦见周公,却总因为这样那样的琐事而辗转难眠,情思纠结。所幸在这段自己造出的黑夜里始终还保有知觉,听得铿然一叶,嗅到三分花浓,明白眼前的黑暗并未抹去美丽的存在,这才收拾心情,笑举红烛,慢慢熬过这被自己所困的时光。
曾读过苏子《海棠》一诗,言语风流者有之,措辞清丽者有之,皆敌不过那一句“只恐夜深花睡去”的几多伤感失意却又转瞬化为虚无。不知我所经历的那一段短短黑夜,与苏子当年被贬黄州是否也有几分相似,但我能够读到的,也只是一抹情怀,一种体验罢了。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