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过了立秋节气,天气相比前些日子并没有转凉的迹象,比三伏天还要闷热。太阳炙烤着大地,一阵风吹来,树叶沙沙作响,却没有带来一丝凉爽,倒是飘过来了一阵热流。蝉立在轻微摇摆的树枝上,永不疲倦地嘶吼着,似乎是在对抗它将要逝去的命运。
在文沟村村头,那棵相传历经百年的大树下,总是分为两处营地。男人都围在一旁看着两个老人在下象棋。一群妇女则坐在石头上开始张家长李家短,热议开来。
村西头文胜家,总会成为村民茶余饭后议论的对象。老文家一共有三个子女。大女儿文莲今年已经三十岁,先天性智力障碍,并且脾气暴躁,时常动手打骂自己父母,有时还会殃及附近邻居。她患有羊癫疯,近两年犯病愈发频繁了,犯病时一般只要立即掐其人中,很快就能恢复过来。严重时就要送到镇上医院就医。这个孩子常常把他们夫妻二人搞的心神憔悴。他们的二儿子文军和姐姐一样先天性智力障碍, 好在体格不错。这样的家庭条件接连生养了两个智力不健全的孩子,夫妻二人起初也面对不了这样的事实,但是日子还是要过下去。孩子慢慢长大,文胜老婆再度怀孕,那时两人已经四十多岁了,犹豫再三还是决定生下这个孩子。老三是也是男孩,是家里唯一正常的孩子,给三儿子取名:文望。也就是家里唯一的希望。在这孩子成长过程中自然也是尽最大努力满足这个孩子的任何要求,极度溺爱娇惯着这个孩子。
因为这个家里有两个智力不全的孩子,村民似乎对文胜一家格外关注。他们家女儿打伤人了,或者有些别有用心之人,引导他们孩子说出了什么啼笑皆非的话,都会成为众人津津乐道的话题。
前几年他们家文莲到了适婚年纪,通过媒人介绍,认识了附近村子一位男子,二人结婚后有了一个儿子。文莲无力照顾孩子,有时还会做出一些荒唐举动,被男方送了回来,让文胜一家照顾,孩子由男方那边抚养。开始逢年过节都会把文莲接回去,慢慢男方再也不照面了。文莲似乎忘记了自己还有一个儿子一样,对儿子不闻不问。有时候文胜夫妻想要把外孙接过来几天,也会被女儿已撒泼的方式制止。
两个月前,文莲的儿子贪玩掉水缸里淹死了。听说文莲问听到这个消息只轻描淡写说了一句:“死了拉倒。”她和丈夫之间唯一的纽带断了,丈夫自然和文莲离了婚。
话题又围绕着文莲展开。有人议论着文莲对待自孩子的态度;还有人替文莲感慨:她后半生应该依靠谁。过了这么久,这个话题热度已经慢慢消退,又一个海浪翻卷着浪花扑卷而来——文莲死了
文胜和大儿子文军一直都是在建筑工地上班,每天回家都已是傍晚。文胜的老婆没事回去做一些零工。文莲犯病的时候家里没人,小儿子回家时候看见姐姐躺在地上,吓得赶紧叫来邻居时已经无力回天。
按照这里习俗,女人死后是不能葬在娘家地里的。这时,有人他们告诉邻村有户人家去年儿子因为工作事故死了,或许这事能说成。这种事情一般没有人愿意做中间人,一时也找不来专门干这行的,只能由文胜夫妻悲痛之余登门商议。两家决定在文莲死后的死三天合葬。虽然是丧事,但是有些流程都是按照结婚的形式进行的,也就是人们俗称的冥婚。
葬礼在忙乱中进行着,过不了过久这个叫文莲的女人会被众人淡忘,她就只是人们生活中一段小插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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