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诞生之124恨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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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8：诞生之124恨嫁

等尚道山回屋，石黄菊向婆婆和嫂子打听尚青雉怎么就落下个不安分的名声。婆婆的讳莫如深一如既往，只是平平淡淡的撂下句：“听你爸的准没错！”

反倒是杨树芝憋了片刻，忍不住开口说，主要还是因为对象的事。她的模样长得不丑，有事无事的就呲着两颗虎牙咯咯的媚笑。一毕业回村就不断有人给她说对象，刚开始的时候她见一个吹一个，都以为是她在外面上了学，眼皮子高傲了。可话又说回来，就算是眼皮高了，也要看看她家里是什么条件，不能说是吃了上顿没有下顿，可是一件衣服家里几代人轮流着穿，实在补丁的不能再补丁，还要剪开了补袜子，粘鞋底，这总是实话。后来不知从那里透出来的风声才知道是她在外面上学的时候就自己搞了一个。现在是新社会，都反对父母包办婚姻，讲究婚姻自由，她能自己搞到对象，人们也说不出什么。可一晃两三年，人们只听说过她有对象，却从来没有见过那个对象上门，便不能不让人怀疑。再耗了些日子才知道，她口口声声说跟她处对象的那人上完高中去上了大学，早已经跟她断绝了联系。可就算这样，她还对人家念念不忘，有段时间甚至想要偷偷地跑去大学找人家，天天缠着尚学乾给她开介绍信。

介绍信没有开出来，可一来二去的她就干上了推电磨这活儿。这时候人们背地里就有了风言风语，主要还是村里人都知道尚学乾是个什么样的人，家里放着全村数得着的漂亮女人，还在外面拈花惹草。这样偷嘴的猫儿还有不爱腥味的？

这之后就没有媒人再去上门提亲，而她的岁数也慢慢变大，家里人着急她自己也着急。她在磨房里干活，全村人家都离不了，偶尔还有外村人过来，她逢人便央求人家给她介绍对象，一开始还有人当回事似的问问她有什么条件要求，生怕说了媒，她再不中意，费力不讨好。她倒是也提出中规中矩的条件，不过毕竟年岁到了这般大，又有之前不好的名声在外面，三邻五乡符合条件的人家不到迫不得已是不会选择她的。这样又拖些时间，总是没有人上门，眼看着村里跟自己同龄的人都已经结婚生子，她才真的急了眼，据说连神经都受了那么一点刺激，居然跟外人说，她也不要求别的了，就三条：第一，得是个人；第二，得是个公的，第三，得是个呼气的。

杨树芝说到这里，已经笑得前仰后合，忍不住用两只沾满黄米面的手去抹笑出来的眼泪，结果反而沾了个三花脸。

石黄菊也跟着笑笑，问：“那她怎么说过了年她就要结婚了？”

杨树芝说：“她跟谁都这么说。要不然怎么说她不正常了呢？村里人都说她这是得了花痴病，想男人想疯了呢！搞得现在村里人要去磨麦子什么的，都不敢让自己的男人去，生怕一不小心就被她缠上呢！”

章道山有些听不下去，插嘴道：“你别在这里胡噙噙。这些话要是让你婶子听见了，还不撕烂了你的嘴。你知道外面过道的那个听了去？”

杨树芝哼哼道：“村里人都这么说，她倒是也管得住？”

“她没有告诉你说她那个对象现在大学毕业，特意到咱们公社里来上班，说是就为了能够接近她。可她才不要这种忘恩负义的陈世美呢？”

石黄菊摇摇头，表示没有听说过。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到这话，她的脑海中第一反应居然是想到了赵海礁。

第一锅金灿灿香喷喷的年糕出锅了。

尚赐水和尚天赐两个孩子嬉闹着跑过来，围在锅灶旁眼巴巴的盯着，垂涎欲滴。石黄菊沾着凉水把翻扣过来的年糕趁热划了方，自作主张的切了两块红枣最多的分给两个孩子，孩子们兴高采烈的又跑去玩耍了。只是她没有注意到章道山的脸色有点难看。

午饭没有时间做，接着又蒸了第二锅。杨树芝提醒石黄菊去把炕席卷起来，免得烧糊，果然炕头上就像锅底一样的烫手了。

年糕蒸好了，章道山给两个儿媳各分了三方。石黄菊发现虽然都是三方年糕，可是两家的分量却有明显的差别。她本着谦让的态度，伸手去拿那小的一份，却被杨树芝拦住，朝她使了个眼色。她不明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