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感来源于《白刃的海》书中的一首诗 魔镜,魔镜,谁最美
对面楼住着个姑娘。
那姑娘有着乌黑的发。前段日子大抵是去了发廊,让那技术不到家的理发师咔咔两下剪去三千烦恼丝。左脸颊边的碎发与右脸颊的明显参差不齐。她曾经染过一头时下流行的奶奶灰,可我认为,她还是原原本本的模样最好。
有时我真的很想把窗帘拉上。让一层薄薄的蕾丝与厚厚的布料隔绝掉她的目光。窗台和窗台隔的太近了,仿佛我一挥手,就能触碰到她的瘦削肩膀。
我讨厌这个距离,靠近的像没有隐私。你的一举一动都暴露在别人的视野下,对我而言这无外乎与和她躺在同一张床上,赤诚相待。我很清楚的知道我偶尔会发疯。会急躁的撕扯自己满头的白发。会下意识的啃咬嘴唇上的死皮。会在屋子里毫无目的的乱转。会控制不住把刀拿在手里,会想要一把剁下去。让手掌和手臂分离,孤零零的躺在砧板上。
我不仅知道这些,我还知道我很丑。无止境的失眠让我眼下爬出深深的黑眼圈;不由自主的哭泣让我的眼眸整日整夜红肿的像颗樱桃;不规律不健康的饮食让我时胖时瘦,胖的像头肥猪,瘦的像根麻杆。焦虑抑郁和胡思乱想让我失去了旧时引以为豪的黑发。很久很久以前,我的头发如她一般的黑,或比她更黑。就像浓稠的芝麻糊一般。我安慰自己,至少现在还能拥有她刻意去染的那款“奶奶灰”。
她和我就不同了。她瘦,却是每周一次健身房锻炼出来的瘦。她有双桃花眼,总是不知道在看向哪儿,朦胧带着醉意的。我真希望对面楼里没有住着笔下的她,也就是没有住着我说的你。
我还是爱称呼她为对面楼上的姑娘。对面楼的姑娘是我短暂人生中又一道坎。总是能让我的自卑加倍,酸味会充斥整个房间。我会把门窗关得严严实实,恨不得还用胶带粘上所有缝隙,我怕这难闻的酸味会顺着空气,在你呼吸的一瞬间就钻进你的鼻子,扼 杀 你的嗅觉与好心情。
还记得小时候看过的白雪公主吗?年老色衰的皇后就站在魔镜前,如痴如醉着了魔的问:“魔镜,魔镜,谁是这世界上最美的女人?”其实魔镜傻的很,皇后这样问就只想听到一个答案呀,可它偏不顺意。于是魔镜答:“世界上最美丽的人......是白雪公主。”
我是皇后还是魔镜?
她是白雪公主,我很确定。我就只能是皇后了。站在镜子外,仇视的眼看咬过一口的苹果滚落在地。
“皇后”和“白雪公主”的第一次交锋,以落败告终。我说过,我偶尔会发疯。我需要些什么来快速使我冷静。例如疼痛和寒冷。冰箱的温度通常为2摄氏度。于是我会踩着左右脚颜色不一致的拖鞋急匆匆跑去厨房。把冰箱门打开,闻着剩菜和食材交织的味道、听着电器运作的声音,慢的像是宣读临终遗言般舒一口气。冷气让我好多了。
我还试过站在飘窗上,打开窗户,嘶吼几句以示愤怒。可你第一次探出了头,大声问我:“你还好吗?”
我想我很好,要是忽略那些大大小小生理疾病与心理疾病的话。
阳台靠着飘窗旁,而你会靠在阳台的铁栏杆上。你抽烟啊,火星在夜幕里亮极了,像是同时在我眼中打开两盏白炽灯。烟圈从你张开的红唇中飘出来,死死套在了我的一切感官上。你再吹出一个烟圈,把你的眼睛熏红。于是我看着看着,发觉脸上早已布满泪水,刚涌出的就沿泪痕流进嘴巴,又一次咸味的哭泣。
对面楼上的姑娘,有时裹着灰色浴袍,有时脚踩红色高跟鞋,有时挥舞着毛线针在夏天编织一条毛绒围巾。*你若是对着虚空微笑,我便咬自己的手腕,我知道你会痛,所以请你忽略这世界,直视我的眼睛。
“魔镜,魔镜,谁是这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白雪公主在亲吻中苏醒,直视白马王子的蓝色双眼。
白雪公主*你若是对着虚空微笑,我便咬自己的手腕,我知道你会痛,所以请你忽略这世界,直视我的眼睛。——引用与魔镜、魔镜、谁最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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