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高不过两人,坍塌坠石往往可见,加之藤蔓荒草,离离其上,实在是残破得很,却也实在够长,随地形起伏蜿蜒,恰恰处处遮断外边人的视线,除非是空中的飞鸟,否则绝对无法探看内里情形。墙上有几个门,在哪里,也是模模糊糊,辨不清楚。
左迁明明记得吴新出来时是随意缓步踱出的,但跟车前行时才发现,居然不能直趋至墙,而是随形曲折,隐然有矩。心知其中必有奥妙,或许是隐藏了什么阵法之类。可惜自己于此道并不深知,只好着意观察,暗自识记路径,却很快发现实在不能,触目处处相似,又移步变景,走过去的路回头再看已然有异。才折了几折,身上或冷或燥,感觉已自变了几番,头顶丽日似乎不再起什么作用。黑驴却似乎全无所觉,跟住吴新,一步不差,盘旋腾挪,熟稔得恰如已走了几百遍一样。
一会儿到了一道半坍的门前。说是门,不过豁口宽大,勉强可见门形而已,旁边一块石头上镌着“颓园”二字,也几乎洇灭,仔细看去,笔势却着实老道苍劲。转过门内,仍是一片荒原样子,只是这里那里,多了几处房子,方显出是有人住着。
吴新领着车子直进了中间一所房子。在外边不觉得大,进来后发现其实不小,堪做几十人议事的厅堂。房顶有几重,上下之间留空格,阳光就从这几重的空格中散进来,照得屋里边亮堂堂的。黑车到了中间住脚,左迁贴着站定,见吴新回身道:“姑娘,十年之期,今天是最后一天。难道我们还是不能见面么?”
车内并不回应。等得片刻,左迁忽拱手道:“吴园主,来时姑娘就有交代,请我代问三个问题,说是三个问题都回答过了,她才好决定到底怎样做。”
颓园主人愕然而笑道:“但凭姑娘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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