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上绿枝柔胰,花靥清媚,我又重新回到了熟悉的地方。风吹的喉咙发痛,没风的感觉压人心扉,索性就这样开着门和窗。吹走繁复,留下清闲。
离去离去,“离”和“去”也是大同小异?我望着渐行渐近的火车头,探照灯的光晕在我面前放大,巨大的火车轰鸣声湮没在寂静中。
巨大光晕突然被一个蓬乱的头遮住了,世界黑了一半,轰鸣回响在耳侧。
又一个瞬间,光晕大的骇人,世界又重新恢复寂静。
彦弟曾经告诉我,他不喜欢上学。仿佛人终究会离开,又回来,又离开,又回来,又离开……
我望着车窗外并排离去的山和树,想起这段话,我感谢他对我的不舍和泛着泪花的眼睛。但愿他不要记恨我离家时的决绝。
我只是从一个地方越过千山万水到另一个地方,不费我一丝气力。
我站起来把房间的窗户关上,初秋的风安静却不柔顺,我的头发被吹得凌乱。
对面的人换了又换,男人,女人,老人,还有孩子。
夜色照亮了整节车厢,一个年纪不大的女孩把窗帘拉了下来,静静的读着一本书,深色的纱质连衣裙和浅咖色高跟鞋企图让她看起来成熟一些。坐在她旁边的男子酣睡着,脑袋几乎要垂到女孩的肩膀上,显然他们并不相识。
车厢里越来越冷,我裹紧衣服,冷气让人难以入睡,我往旁边的陌生大妈的身边靠了靠,旅程的艰难拉近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
睡着的时间仿佛好过一点,我却一遍一遍的醒过来。火车停了下来,浓郁的夜色送走了一批人,又涌上来一批目的地不同的人。
几分钟的时间,火车又一换了一副陌生的面孔,我索性闭上眼睛,搂紧了胳膊,假装睡着了。
没风的感觉一点也不好,打开桌子上的小风扇,最小的一档也令人清爽了很多。
耳机里的音乐暂时隔绝了不快,日光照射进来,我像往常一样睡眼惺忪的醒过来,却不能痛快的舒展筋骨,甚至洗去尘土。
女孩的口红脱落的让人不忍直视,所有的人都醒了,所有的人都失去了来时的骄傲和精气。旅程的折磨人的恐怖现了形。
想起这,我不由得伸了个懒腰。安静而自由的时光美好的咻忽而过。
我像坐在长蛇肚子的食物,在轨道上扭曲前行,消失。够了之后,被吐在新的站台上,流浪,等待…...
我在流浪中记录流浪,在等待中挥霍等待。长途的颠簸后,女孩的脚被高跟鞋束缚的不再纤细,我望着她远去背影,像看见一个熟悉的朋友。我想握住她的手,流浪至少不会独自一人。我放慢了脚步,观察她的脚步停留的地方。
可是我不能,我无法知道她会在哪一个地方停下,又要去向何方。山有尽时,流水无情。红欲落,风又起。风欲止,心又扬帆。
我还是停了下来,转身离开。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