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政治联姻
清汤寡水清心寡欲的日子一日一日过去。
很普通的一天，晨曦照在窗纱上，给屋内加了些光亮。当她正要打开房门的时候，突然听见外面有人在敲她的院门，一声一声的，伴着的还有呼唤她的名字：“小蝶，开开门……”萧蝶仔细听了一下，是爹爹。
两年了，他们没说过一句话，甚至都没见过几面，不知道是萧蝶故意避开他们还是萧泉在管他的新儿子。时间过去再快再多，也洗不干净那罪恶的事实和来自萧蝶深深的厌恶。
萧蝶开门的手停下，反倒把自己的屋门用栓铐上，然后转身去整理床被。
院外的萧泉见没人应就自己小心翼翼地推门进了。院子的摆设没变，只是陈旧了些，沾了些灰尘，梁上的白绫还没有撤下，早已微微泛黄。
“小蝶，出来一下好吗？”萧泉站在院内，对着屋里喊，没人应。
“再不开我砸了啊！”萧泉提高了嗓门，正低头找石头，突然门悄悄地被打开，萧蝶还是一袭白衣，站在屋内，这没声没息的吓了萧泉一跳。萧蝶直直地盯了他一秒，就这一秒凌厉的眼神仿佛能刺穿他的心脏。萧蝶径直走出来，用丝帕擦拭那把琴的弦。头发用一根玉簪松松绾起，随意又朦胧。
“张婶，你看我跟你说我家小蝶很漂亮，你还不信。”萧蝶没注意到萧泉身后还有一个矮矮胖胖的大嫂，唇边一颗媒婆痣，很明显是个媒婆。
那张婶细细端详了她一会，笑起来：“哎呀还真是个美人，还这么能干，萧老爷你放心，我绝对……”话还没说完，有人就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这亲要是说成了，我就去陪娘亲，你们看着办。”萧蝶睨了他们一眼。
张婶有点尴尬，左右为难地看看，对萧泉说：“萧老爷，你们这……”萧泉怕萧蝶把他们的关系不好说出去，赶紧让张婶出了院门再说。
院门再次紧紧闭上。
“萧老爷你这不是为难我吗，总不能为说一门亲事而害了条人命呀。”张婶摇摇头，站在大门口，“这样，你先好好跟您女儿说说，我过两日再来怎么样？”
萧泉正愁没法交代，听到这话赶忙答应了：“可以可以，那麻烦你了。”
远处敲锣打鼓的声音隐隐传来，慢慢向江南城靠近。
送去了张婶，萧泉听到了那喜庆的乐音，好久没那么热闹了，他向城门口张望了一下，想看看那是什么，然而并不是迎亲队伍，而是圣旨！圣旨所经之地百姓皆下跪，靠在两旁的，行走的人们也都迅速让开道来。
这么多年，江南的百姓从没有见过圣旨是什么样子的，本来离京城是很远的，今日有幸一见，大家虽然跪着，都悄悄抬起头来，小声议论着。
“这皇上怎么会到我们江南这么冷清的地方来？”
“这就不知道了，说不定是皇上要选妃了，到江南来图个新鲜？”
“别说了，被人听见你这么说皇上会被杀头的！”
……
百姓不再多言。萧泉看清了坐在高头大马上的禁卫军，身后枣红马上坐着的胖胖的公公，认出这是皇宫里来的，便像路旁百姓一样跪下了。
“圣-旨-到！”公公的声音在萧泉前面响起，鼓乐声戛然而止。萧泉不敢相信这圣旨是给他的，活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拿到圣旨。
“草民在。”萧泉用微微惊讶的声音赶忙应道。
“咳咳，”公公清了清嗓子，“奉天承运，皇帝昭曰，今有萧氏之女萧蝶，贤良淑德，知书识礼，贵而能俭，淑德含章。着即许之与东和国三皇子东哲钰为王妃，择吉日完婚，钦此——”
萧泉愣在那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赐婚？太神奇了。
“萧老爷，接旨吧。”公公的嗓音打断了他的思绪，萧泉双手接过旨，站了起来。“萧老爷可否让老奴见见皇妃？老奴想对她说几句话。”仪仗队在外面静候着，赢来了百姓们的羡慕和惊喜。
“前几日我去京城做买卖的时候听他们说起过，三皇子长得可俊呢，还很厉害，能文能武的。”
“真的吗？那萧家小姐可有福气了。只是这人我好像几年没见着了，小的时候还经常来玩的。”一家脂粉铺的老板娘说。
萧府中。
“公公请。”萧泉赶忙把他请进屋来，平静了一下自己波澜起伏的内心，“夫人，快上茶！公公稍等，容草民去叫她来。”
“不必了，老奴自己去找她，不劳烦皇妃了。”夫人很诧异，还是去泡茶了。
萧蝶院门口，萧泉站在那里，犹豫了半天，还是推开了院门。
萧蝶听到了圣旨，心里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她现在要到宫里去，嫁给一个素未磨面的男人。闭上眼睛，娘亲的脸浮现出来，又有那天舟中男子的身形闪现着，脑子里一团乱麻。突然院门被打开，众人看到的是一个呆坐在院里的少女，萧蝶也被惊了一下,摇摇头就要下跪行礼。
“使不得使不得，皇妃可别跪，折煞老奴了。”公公见她要行礼赶紧扶住她，笑盈盈地对她说，“皇上的旨意既然下来了，还请皇妃随老奴进京，三日后启程如何？皇妃可有什么要带去的先准备准备，不需要着急。”
这三日，她并没有准备什么，更多的是在想，想些什么她自己也不清楚，很多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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