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炳宜往前探了探身子,看着底下一脸恭敬跪着的人。
“告诉孤王,你叫什么名字。”
“齐炳宣。”阳河君的声音好似从地下发出来的。
“你和孤的名字只差一个字,是孤的亲弟弟,为何要去干如此危险之事?”
“自古救援盟国,当由国王或其亲人督军。贤侄贵为太子,应留京城,王兄年事已高,弟当代兄,执锐披坚,纵死不辞。”齐炳宣依然没有抬头。
“兄弟之间,不必拘束。你此次督军,孤王允了。明日你和文将军一起走吧。”
齐炳宣心里暗笑一声:“喏。”
他走出王宫的那一刻,没有感到丝毫的轻松,似乎有一柄巨刃搭在他的脖子上,时刻都会砍下去。
阳河君,说着好听,实际上汤沐邑仅有阳河这一个县而已,是齐王幼弟的身份给他镀了几层金。
先任齐王十八岁便生下了长子齐炳宜,三十七岁才生下次子齐炳宣。第二年,齐炳宜的孩子齐景辉也出生了,一场叔侄之争就此开始。
十七岁时,齐景辉获封太子,齐炳宣王位无望,给他封了阳河君,看似安抚,实际上是羞辱。
这口气,他一直憋到现在。
齐炳宣从袖口抽出一张小小的纸条,简单扫视一眼就又收回去了。
“时候到了。”
魏国长陶城外,一干身穿红衣的楚国军兵埋头行军。
“项燕将军,咱们什么时候到邯郸啊?”副将偏过头。
“还有很远,”项燕在寒风中却热出满头大汗,“这才刚渡过江。如果借道齐国的话就快了,但是齐国守军不同意啊。我们现在只能顺着齐长城走,从魏国入赵。”
“风好大。”
“江北不比江南啊。”项燕苦笑着摇摇头。
副将把袖子向下撸了撸:“我看大王把我们派到这里来纯粹就是折腾我们的。什么嘛,我们离赵国最远,等我们到了,怕是秦军早就攻破邯郸了。”
“闭嘴。”项燕低声骂了一句。
“好好好,”说话人不满的擦擦汗,“要是荣将军在就好了,他肯定有办法说服齐国守军。”
“项荣是我儿子还是你儿子?”项燕狠狠瞪了他一眼。
“你儿子你儿子。”
项燕刚想回话,忽然瞟见前方黑压压的军兵。
“停下!”他手臂一抬,“来者何人?”
项燕不敢松懈,对方看起来不过数千人,但这极有可能只是他们的先头部队。他虽掌握数万楚军,可人生地不熟,纵使强龙,也压不住地头蛇。况且魏国守军虽然同意了他们借道,但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
“将军,对面身穿紫衣,好像是齐军。”
项燕揩了一把额头的汗,这里虽是齐魏边境,但还在魏国境内,齐军不应该在堡垒里吗?
“对面可是齐国军队?”
“正是,”阵中一个骑着马,青年人喊道,“尔等是何人?”
“楚国援赵大军,鄙人是主将项燕。”风声瑟瑟,项燕费了一番力气才听清对面在说什么。
“原来是项将军,”青年人孤身策马上前,“本君是齐国阳河君齐炳宣,奉齐王之命前去援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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