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石家庄中转要等好几个小时,一个人站在火车站广场上,中午太阳晒的有点头晕。按照大众点评指引,在市中心商场顶层美食街找到一家本地菜特色餐厅,正值午餐时间还需要排队。美食街像极了澳门威尼斯人酒店,意大利建筑风格长街中间有人工河流,游客乘船划行。抬头是蓝色灯光布景天空,还有朵朵白云,和窗户外雾霾形成强烈对比。
终于等到座位,我选了热门的面食和汤,然后开始刷微博,一边等着。室内信号实在太差,我只好放下手机,环顾四周。似乎多数人很年轻,都住在附近,午休时间来吃饭。从或高或旧的写字楼,机关单位走出来,几分钟后坐在很像威尼斯的河边的餐厅,和同事朋友开心的聊着什么。餐厅装饰复古风格,间或摆放老式打字机,留声机或者缝纫机,就像你在所有类似风格餐厅看到的一样。背景音乐淹没在人声话语当中,似乎是过去的歌曲。
等我离开餐厅的时候,客人已经不多了。收银员趴在柜台后睡觉,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叫醒了她。我沿着河边走到尽头,透过落地窗能看到下午阳光里懒洋洋的城市。人工布景的天空会让人忘记时间,我在出口处的鱼缸前停留了一会儿,发现时间还早,或许可以看场电影,或者就在影院睡一会儿。
去影院的途中穿过一座公园,巨大的人工湖泊偶尔有些波纹。透过后视镜可以看到成排的树木向后移动,我忽然想起小学时春游曾经来过这里,从学校出发在路上颠簸了4个小时,因为晕车还吐了。春游当天做了什么已经完全不记得了,印象中我只是坐在公园的湖边,头晕不想动。那一天返程时遭遇堵车,用了7,8个小时才回到家,已经很晚了,父母都在等我。
影院在放映《澳门风云2》,我看到一半几乎睡着了。影片结束灯光亮起,我穿上大衣跟随人流向外走去。”Randy?”背后忽然有人喊我的名字。我回头却只看到两行人流,无法确定是谁在叫我。走出影院,我站在门口,终于发现一个穿红色大衣的短发女生在向我招手。
“你怎么来石家庄了?”她笑着,看着我。“哦,转车。”我大脑飞速运转,但是还是想不起她是谁。“几点啊?”“六点半。”她思考了一下,“我开车,送你一程吧。”
在车上她一路无语,我更不知道从何说起。过了一会她打开了电台,正在广播河北经济新闻。“Rob现在做什么?“她问。”哦他还是老样子,“我终于想起来了,她是我高中同学Rob的前妻,我们在北京一次聚会上见过,后来听说他们结婚没多久就离婚了,以后就没有见过这两个人。
“你好像没什么变化啊,“她说。”可能吧,“虽然已经清楚她是谁了,我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你现在忙什么,“我想了半天,出于礼貌问了一句。“上班啊,带孩子啊,玩啊,呵呵。”她笑了起来,“你呢?”“我也差不多。”我只好说。
新建的火车站空间很大,虽然有很多人但看起来也不拥挤。“我只能送到你这了,”她说,“哦好的,没问题。”她低头看着地面,好像在找什么东西。“那个,你不要和Rob说我们,今天,”“哦不会。”“你不要误会,我只是不想和他有任何联系。”“我明白。”
“那个,你路上多注意。”她抬起头看着我。“嗯好。”我看到下午的阳光一点一点褪去,她站在逆光处放佛是剪影。“其实,我,”她犹豫了一下,“我们,“她还是没有说下去。我看了一下手机,很快要检票了。“我得进去了,你记下我手机号,回头联系。谢谢你。”我说。她翻了翻手机,“是138那个号?“ ”嗯对。“ “我有。”“好的,再见。“。
一等车厢座位空间要比二等大一些,更重要的是有电源插座可以充电。手机震动了一下,一条新短信。“Hi Randy, 我是Lucy 这是我的手机号。“ ”收到。:D“我回复。列车启动了,穿过暮色里的华北平原,向北京驶去。
“希望你在北京顺利,还有Rob也是。“她回复短信。 “一定。”我看着窗外向后移动的风景,想她想说什么又没有说出来,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Rob离婚后去西藏旅行,后来去了尼泊尔,然后再也没有回来,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或者是否还活着。他最后一条微博上只写了See you和一张照片-Lucy和他的合影。
我猜Lucy很少上微博。
火车进入北京西站,石家庄已经在身后很远的地方了。从这一刻开始我必须沿着北京折叠规定的时间和规则严格运行,时刻寻找进入更高空间的缝隙--像很多人一样。
希望你在石家庄也顺利,Lucy。 我默默的想。
(作者:Rand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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