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厕很小,唯有两个小便池。
按照常理,再不济也要有个包间,用来做大事的。只是可能确确没有余地。也就罢了。
仅有的这两件小事,却也还不争气。右边的被蒙了厚重的黑麻袋。
人少的片刻,也就罢了,少了个如厕的选项,左边还是右边,没人因此觉得有什么人权的受损。只是到人多的时候,排在后面的傻了眼。身前的大爷屙得血气方刚,屙出一脖梗子豆大的汗珠,还甩个不停。身后的倒也不好表示什么,只是小腹丹田以下,有大坝将倾之感。实在顶不住的,也只能恶狠狠瞪着右边的黑色,想咒骂几句,却又茫然,也不知该咒骂谁好了。
当然也并非没人打黑色的主意。有好事的想瞧瞧黑的里面,可但凡走近的人,吸鼻之时,都说,隐然有恶臭雄浑,不忍卒吸。再看看那黑麻袋,又愈发不忍卒看了,于是就连好事的也便都不找麻烦了。
说来也怪,长此以往,这一黑一白便也没了管束。大爷照常屙,身后的照常茫然地咒骂,也就罢了。只是这天热得非常,排队的摆起扇子,一来是散热,二来自然是要散味儿了。热能勾人的火气,火气大了,便异常地等不及,烦的发慌。
眼看这队里要有人叫唤了,门口呼啦啦一阵乱叫,从膝下硬闯了三个小儿进来。这仨不像是要插队的,只是又呼啦啦围着黑色,呀呀叫一阵,又笑一阵。紧接着为首的小儿抬手揭起麻袋,探了脑袋进去,又大笑着缩了回来。另外的两个一下拉下脸来,苦巴巴望着胜者,又苦巴巴望着地。
周围的全都看傻了眼。大爷也不屙了,只是颤抖着指着:“小儿啊,不知好歹……”
身后的这位却再管不了那么多了,对着大爷扬手就是一推,直直撞上白的。大爷魂还没飞回来,唾沫已经喷到脸上:“屙!接着屙!你八辈子都屙不出!”
可他自己却还是要屙的,转念一想,又好像没给自己什么台阶下了。众人复杂的看着,好像期待一场大戏。
憋红了脸的这位,哭丧着脸,走投无路的嚷出一句:“你屙白的,老子屙黑的去!谁怕谁!”
众人心满意足似的。连大爷都回了神,饶有兴致。
“小儿都敢屙!”他又补了一句。
于是众目睽睽之下,红脸推开愣住的小儿,恶狠狠揭开麻袋。
洁白如洗的小便池傲然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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