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网络上别字不少,隐约还变成一种时尚。我是不抵触的,因为那都是聊天啊微薄啊等环境,是娱乐化的,博得一笑而已。不过凡事都有个度,在具体办公或者商务中是要不得的。我的前任对外签订的商务合同中,对方应付我们三千万元,居然漏掉一个万字,成为三千元。幸亏双方是长期合作的国企,亦无大碍。或者说,这种事只有在国企才会发生。
记得大学时学习《物理化学》,讲课的是我们的系主任。名字我是记不住了,因为他的课总是让我昏睡。说起上课睡觉,我一直反省原因。现在总结有二,一是讲课不吸引人,这位主任大人讲课就是照本宣科,而且完全是自说自话,下课铃声一响,马上就停。道:“反正书本上有,你们多看书”,夹包就走;二是那时营养跟不上,为了省钱,每天连馒头都控制数量,晚上要是能喝一碗方便面的调料汤(为节约计分成均等三分),那真是人间美味啊。我的老师告诉我,他的孩子在大陆是蔫蔫的,眼睛总象睁不开,逢课必睡,但到了美国,天天吃牛肉,欢势得都控制不住,用他的话,“眼睛睁得象牛眼似的”。我们这位系主任,是特别从北大聘来的,但就是深藏不露,所以不吸引我。我记得他是高瘦的个子,后来因为与企业合作什么皮革上光剂的事,赔了不少钱。所以我怀疑他不是所说的特聘来的,这一点我承认自己心理有点阴暗。
总要应付考试的,因此我只好收拾精神,认真看教科书。我们用的《物理化学》分上下册,编者我现在是记得的,南京大学的,主编叫做傅献彩,还有其他人,叫做沈文霞等的,这个我是记不住了,毕竟二十多年过去了。我一点点地看,一点点地学。毕竟没有人咨询,凡有问题就只好从课本找。但是在某些段落,总是看不懂,有些计算的数据,总是和我算出来的不一样(书中当然不列示计算过程),甚至有的单位都不一致,难道自己这么不开窍?真是懊恼不已。有一天周末,我在宿舍无事,突然意识到可能是课本有误。要知道在我们那个时代,认为课本有误简直是藐视权威,何况这本书是高等教育出版社出版的,这可是官方权威的出版社啊。另一个原因我这个人那时还是对书本有崇拜,到现在我想还多少是这样的。想到这一点让我简直茅塞顿开,连忙拿起笔,写了一封信给这位傅教授,信应该是比较厚的,因为我把认为的三五十多处明显错误列示出来。当然别字等小毛病就不算了。地址就寄给南京大学了。年轻就是好,凭热情办事,不考虑以后怎么样。
发现书中有误,我便多了心眼,从图书馆借了其他版本的,这才发现,知识界真是个乱,就连一个基本的定义都不一样。比如焓,有些书是记为负,有些书记为正。不过这不要紧,因为基本原理是相同的。应该是一个月后吧,同学说有南大的信来,厚厚的。当时很奇怪,因为已经忘了这事,寄出时就没指望回信。打开一看,原来是傅教授的回函,向我致歉,并附上勘误表,乖乖,竟然有大大小小三百多处。傅教授好像是在信中表扬我,原话记不清了。最后说的话有点印象,大意是你的学习成绩应该不错,以后可以考我的研究生之类。
来不及享受表扬,我赶紧去找系主任,说明来意,勘误表交给他,怎知他淡淡地说,“这个我有,你拿回吧。”我那时一下子愣住了,盯着他看,怎么看怎么丑陋。
后来把勘误表分享给每一个同学,大家赶紧对照改正,我改没改不记得了,当时的印象就是深深理解误人子弟这个成语的含义了。
2011-09-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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