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健的离去,对于肖玲而言是天大的打击。虽然快速办完了离婚,脱离了这段可怕的婚姻,但肖玲仍然无法走出没有小健的日子。
大年正月初六,肖玲一个人回到了省城,比爱华晚到了一天。她前往省城的时间告诉了沙琪玛,得知爱华已经到了省城之后,肖玲选择了退出。她知道,对于沙琪玛而言,她只是空中的楼阁,悬花一现。毕竟两个人年龄的差距摆在那里,虽然自己丰韵尤存,但毕竟早已是昨天黄花。而爱华正值青春年华,自己无论如何都是无法比拟的。
肖玲一个人,在省城找了个离沙琪玛不到三公里的出租房。一个人静静的呆了半个月,虽然孤单,但可以疗伤。父母的早逝,儿子的离开,现在的他,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其他有血缘的亲人了。在省城,沙琪玛算是他唯一的牵挂和寄托。然后这又是一段不可能的缘分。夜深人静的时候,肖玲开始抱怨老天的不公,命运的坎坷。还好时间可能 疗伤,半个月后,肖玲慢慢的走出了阴影。她重新站了起来,开始自己的生活。
元宵节后,肖玲在省城的一个酒店里找了份客房服务员的工作,虽然工资一个月只有1500块,但沙琪玛每个月还有800的分成给到她,对于她一个人在省城的生活不成问题。忙碌的时候,可以让肖玲暂时的忘却悲伤,为了不让自己悲伤,肖玲开始疯狂的忙碌,不断给自己找事做,让自己忘记儿子小健,也忘掉与沙琪玛在一起的日子。
然后老天总是不按常理出牌,命运又一次与肖玲开了个玩笑。
半个月后,肖玲突然发现这个月的亲戚没有如约而至。虽然以前也会偶有这样的情况,但一般不会超过十天,然后这一次,已经与约定的时候整整推迟了二周了。肖玲心想,或许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造成自己的生理紊乱,这也是比较正常的。时间一天天的过去,转眼又过了一个月,亲戚不但没有如约而至,肖玲还发现自己食欲较之前出现了大增,最可怕的是,偶尔还会出现呕吐和反胃的情况。作为女人,作为一个做过母亲的女人,本能的反应。怀孕了。一想到这个,肖玲自己都吓了一跳,如果是真的,这算是老大的赏赐还是老大的惩罚呢。
第二天一早,肖玲独自一人去了省城妇幼保健院。等待的过程总是很漫长,肖玲一个人坐在医院的走廊里,低着头,生怕有人认出她似的。内心深处的思绪,让她想起了小健,想起了沙琪玛,还想起父母,想想自己走过的四十年。
“肖玲,肖玲进来一下。”医生的叫唤打断了肖玲的思绪。
“来了。”肖玲站起身,理了理头发,紧跟着医生的步伐。此时的肖玲,就像走上法庭的罪犯,等待最后的宣判。
医生招呼肖玲坐下,然后说到:“首先,我得恭喜你,你怀孕了,但是,胎儿发育的…………”。肖玲听到第一句话的时候,脑子里已经是一片混乱,医生后面说的她一句也没听进去,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是惊喜还是惊吓,她也不清楚。如果小健还在,她的选择很容易、很简单,可是现在……
肖玲不知道怎么离开的医院,也不知道怎么回到了出租房。以她目前的经济条件,她不可能承受得了孩子的费用。但这毕竟是她的血肉了,没有了小健,这个孩子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与她有血缘关系的至亲了。并且,这个孩子肯定是沙琪玛的,她也非常清楚,至少沙琪玛给了她短暂的爱情和快乐。如果能用孩子……。肖玲突然有了个可怕想法。想到这,肖玲拿起了手机,拔通了沙琪玛的电话。
此时的沙琪玛,正在与爱华一起吃晚饭。突然的电话铃声打断了他们温馨的晚餐,沙琪玛看到是肖玲的电话,看了看眼前的爱华,果断的选择了挂机键。
肖玲听到电话里嘟嘟嘟的忙碌音,内心很是失落,内心的无助和伤感涌上心头,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此时的她多少希望沙琪玛可以在她身边,她想念那宽阔的臂膀,想念那坚实的胸膛。然后,她却被无情的被拒绝了。带着悲伤和失望,肖玲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第二天上午,沙琪玛忙完了店里的事情,才想起昨天晚上肖玲找了自己。于是给肖玲去了个电话,才知道肖玲已经到了省城。电话里两个人简单的问候了几句,约好中午一起吃了饭。
大约十二点左右,肖玲到了沙琪玛店附近的鱼头豆腐汤店,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十分钟后,沙琪玛走了进来,看到肖玲便在对面坐了下来。
"最近还好吗?”沙琪玛坐了下来,喝了口水,脸带微笑向肖玲问到。
肖玲没有说话,两眼呆呆的望着沙琪玛,就像压根儿不认识似的。
“点菜了没有?想吃点什么?”沙琪玛继续问到。
肖玲还是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两眼依旧死死的瞪着沙琪玛。
此时,沙琪玛才发现肖玲两眼通红,黑黑的眼圈,还有一脸的疲惫样。
“怎么了,这么不开心。”沙琪玛关切的问到。
突然,肖玲嚎啕大哭起来。沙琪玛一下六神无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到底怎么了,肖姐,你说话啊!”沙琪玛说到。
“我儿子没了,小健没了。你说我还好吗?,还有,我离婚了,你说我能好吗?”肖玲一边哭泣一边说着。
“到底怎么了,你慢慢说”沙琪玛站起来,走到肖玲身边,扶着他的肩膀问到。
肖玲爬在沙琪玛宽厚的肩膀上,一边哭泣一边诉说的过年发生的事。
“别难过了,人死不能复生,节哀!”沙琪玛不知道如何安慰肖玲,只得不断重复着这样一句话。
一会儿,菜上来了,两个人谁也没有动筷,只是静静的坐着。肖玲哭了一会,安静了下来,把头歪在沙琪玛的肩膀上,静静的感受着沙琪玛的呼吸。沙琪玛不知道怎么办,只得点上一支烟,一口一口的吸着。
“我还有件事想告诉你。”肖玲打破了沉默,毕竟,怀孕这件事情,肖玲必须要告诉沙琪玛,否则她不知道怎么办。
“你说吧,我听着。”一种不说的预感向沙琪玛袭来,沙琪玛坐正了身子,等待着肖玲接下来的话语。
“我怀孕了,孩子是你的。”肖玲静静的说完,简短的一句话,犹如一颗炸弹向沙琪玛袭来,沙琪玛虽然有种不说的预感,但当听到肖玲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沙琪玛一下子脑子一片空白。
“如果小健还在,我可能会选择直接打掉,但现在小健没了。我想要这个孩子。”肖玲没有关注沙琪玛的脸色,继续一字一句的往下说着。今天她来,她只希望她的决定可以得到沙琪玛的认可,希望沙琪玛可以认这个孩子。
“不行,孩子不能要,必须去打掉。”沙琪玛听完肖玲的想法,斩钉截铁的说到。
"为什么?”肖玲虽然想到了是这个结果,但她还是想做最后的努力,她希望沙琪玛可以接受孩子,因为她需要这个孩子,想要这个孩子。
“这事没的商量,我不会要这个孩子。”沙琪玛一边抽着烟,一边看着肖玲说到。
肖玲没有言语,而是继续静静的发呆,两眼直钩钩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肖姐,算我求你了,好吗?”。沙琪玛不知道怎么办,只得继续说到。
“把孩子打掉吧!对你我多好。难道不是吗?多少钱我出,我才出一万营养费,你看可以吗?”沙琪玛抱着肖玲,近似于哀求的语气说到。
沙琪玛的最后底牌,把肖玲逼进了死胡同。肖玲知道,对于沙琪玛来说,这充其量只是一次外遇的意外事故。可是对于她来说,将面对的是更多。这或许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吧。
“你真的不同意我生下这个孩子吗?孩子是无辜的。”肖玲尽着最后的努力,希望可以得到沙琪玛的认可。
沙琪玛没有说话,只是两眼继续瞪着眼前的肖玲。此时的沙琪玛两眼几乎放着出绿光,突然发疯似的对着肖玲说。“你看着办,孩子我是不会要的,你坚持要,你自己养。我不会负责的,我爱着我的爱华,我不可能跟你在一起。你懂吗?”
听完这些,肖玲的心彻底醉了。她知道,这是最后的通牒,在沙琪玛这里,这事已没有商量的余地了。肖玲没有吃饭,径直的离开了。看着肖玲离开,沙琪玛没有挽留,只是一个人静静的抽着烟。现在他脑子里,只想着如何不让这件事情让爱华知道。
肖玲回到出租屋,一个人爬在床上,只是静静的流着眼泪。
第二天,肖玲的银行卡上突然多了一万五千块钱。肖玲知道这是沙琪玛给他的交待。
当天下午,肖玲一个人去了医院,把孩子做掉,然后离开了省城了。从此以后,没有人知道肖玲去了哪里。沙琪玛再也没有联系到肖玲,但沙琪玛依然坚持每个月给往肖玲的银行卡上汇800块钱。直到二年后,沙琪玛才知道,肖玲离开省城后,一个人去了回到老家。在回到老家后的不到一年时间,一次在山上干农活的时候,不幸从山下摔了下来,离开了这个世界。
沙琪玛这两年来,在省城的生意越做越大,现在是温州黑蜘蛛皮鞋的省级代理商。在省城已经开了几个连锁店了。对于沙琪玛来说,现在唯一的事情是如何向富贵说明他跟爱华的事情,如何迎娶他美丽的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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