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辉死缠烂打让我心烦得要命,可表姑却不这么认为。私底下跟我说:小倩,你真傻还是假傻?庞辉不仅是大学生,家境也好,跟这样的人处对象多好!如果你们真成了,你就有了城市户口,再也不用回陕北老家了。表姑话里话外,无非是让我顺坡下驴赶紧贴上去,死抱着公子哥的大腿不放。但我一个山里妹,虽然裤兜里揣有一纸高中文凭,可顶啥用呀!我的父母是地道的农民,祖祖辈辈都在泥土地里刨食儿。再看那庞辉,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家世显赫要钱有钱要权有权,说能呼风唤雨也不为过,这种人能踏踏实实过日子?我把本意跟表姑说了 ,表姑撇着嘴直说我傻,还说我脑子不开窍,以后有我后悔的。我后悔个啥呀!如果我未来的伴侣是一个流里流气满嘴跑火车的家伙,我情愿一辈子不嫁。
跟表姑表明心迹,我又婉转地将配不上,不敢高攀,也不敢让人家降低身份跟我做朋友之类的大实话,跟庞辉说了一箩筐,可这个死货听不进去,每天照样不依不饶地跟在屁股后面转。我一边逃避一边寻计策打消他的想法,可这事儿,还是在单位炸开了锅。就在我左右为难时,一个戴着金项链穿着长风衣,盘着高发髻蹬着半高跟皮鞋挎着奶油包包的女人,趾高气扬地出现在餐厅。她一进门就大呼小叫要见徐经理。我被喊去办公室时,见她正坐着沙发跷着二郎腿打电话。挂了电话,她拿鹰钩眼扫了扫我露出一脸鄙夷,然后直切正题:你就是聂小倩?就凭你个农村来的野丫头,也敢来缠我儿子?你也配?你还有脸吗?真是不知羞耻!徐洋,你们人事是吃闲饭的,这样的心机女也敢往餐厅里招?真是不可理喻!这么漂亮有风度的女士,话却句句诛心,真是徒有其表。我没说话,可两只抖动的手臂暴露出了心里的不忿。不用想,这个女人是庞辉的妈错不了。我望了一眼徐洋,多希望他能说句公道话。毕竟庞辉下班堵我这事儿,整个餐厅没人不知道。再看那道貌岸然的徐大经理,端坐在老板椅上,垂着头只顾嘘嘘地吹着茶杯上漂浮的茶叶沫子,跟没事人似的。我欲心灰意冷,他却喝干茶水慢吞吞地说:农村女孩子吗,谁不希望能嫁得好挣脱苦日子,可以理解可以理解。咱小辉条件又那么好,有这想法也不为过。我靠,这家伙哪是帮我?分明是把我推得离火坑更近一步。果不其然,庞辉的老妈坏脾气又上来了:想打我家辉辉主意的女孩多了去了!就她?连给我儿提鞋都不配。虽然我出身贫寒,也不能这样羞辱人吧!心中强压的怒火终于爆发了:这位穿金戴银身份高贵的女士,如果我说这事儿都是您儿子剃头挑子一头热,您信吗?没等她说话,我又说:呵呵,您所护着的宝贝,在我眼里一文不值,您老大可放心。话一出,我迅速扯下胸前的工作证啪地拍上办公桌,这工作我还不干了!两个人对望着,千想万想就是没想到我会来这一出。等醒悟过来,我已经推开办公室的门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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