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许久没联系的一个阿鑫给我分享了篇文章,说读到温暖的文字就容易想起我,让我受宠若惊,一直以为我属于无病呻吟自娱自乐,把文字当做发泄情绪的工具,没想到会给人留下印象。一时脑袋发热,故作姿态,允诺要写点东西。
我有两个月没看书,除了《海上灵光》因惦记着还才囫囵吞枣的翻了一遍。一般读到精彩的书或者遇到灿烂的人才会引发我写文字的欲望,最近很平淡呀,安安静静的庸庸碌碌着。上周六刚换了居住地,这几天骑单车上班,跑步下班,离的很近,一点点累但乐在其中。
在跑步的时候,我一直在想“轨迹”这个词,想到刚来北京那会,跟老师到处跑,约同学到处跑,和喜欢的人到处跑,在地图上划线,向朋友炫耀,天津去过三回北京大多地方留过我的脚印,呼伦贝尔的日出日落很美库布齐有黄河沙漠和大风。讲起来或真或假滔滔不绝,连点成线,串出了我的轨迹。生活是琐碎的,生活也是简单的。每天起床,洗漱出门,坐地铁从南邵到西二旗下,去便利店买早餐带回公司吃;到点下班,从西二旗回到南邵,去公园跑步或回家看书,也玩游戏和网友聊天,谈笑风生或唇枪舌战,困了睡觉,不困盯天花板。两点一线,这也是我的轨迹。从什么时候开始呢,生活变成了听别人讲故事,听说你在菲律宾考了深潜证,好酷呀;听说马来西亚遍地华人,我不太信;听说乌克兰的美女倾慕中国,我也倾慕她们。
唉。你真应该换个地方生活,如果你也像我一样。
人在一个地方待久了,就会失去创造有趣轨迹的能力。换个地方吧,观察周围的人和事,树木和街道,忙碌与悠闲都重新定义,惊喜或惊吓再轮番点缀。换一个小区享受国泰民安,换一个阳台看行人拥吻,换一块地图继续拼凑你的轨迹。
搬家当天,坐在中厢货车上,我有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好像落下了些什么,心里默念自己打包好的东西,无比确定却又特别想回去再检查一遍。直到货车拐进我熟悉的公园路边时,我说“这是我常去跑步的公园,整个一圈下来正好十公里”。没人回应我,车厢里很安静,避免尴尬我望向窗外。就在那时我突然知道,我落下了什么。
中午搬家,我们八点起床,约了十二点的车,阿鑫还在整理行李,我先打扫好一个房间,阿鑫把阳台空出来浇上水,我正好拿着拖把进去,我拖完地阿鑫也把行李收拾好摆在床上,我顺势又开始打扫另一个房间,阿鑫去打包厨房。正好拖完两个房间,来了一个保洁阿姨,巡视了一番,告诉我们不用搞卫生了,然后打电话给房东说,房间很脏,她也要费很大功夫。过一会房东来了,刚进屋就特别夸张的说了一通类似“太脏了吧,住的也太脏了吧”的话。我一边叹气,一边后悔没多睡两小时。搬家很累,下楼手发抖,上楼腿打颤,真虚,多出了一百二请司机帮忙。
搬家前一天晚上,处理601留下的东西,让我充分理解了早离开的好处,带走一些必需品,心里默念三遍断舍离断舍离断舍离,然后毅然决然潇洒一回。阿鑫最后走,我陪他把房里的所有橱柜、抽屉、隐秘角落翻了个遍,把他们离舍时切断的东西统统装袋打包摆到客厅,直到摆满,再用一床床新被单把一本本新书一件件新衣服一样样新玩意打包好,从六楼拖到垃圾桶边上。初见的便是新的。我初见时它们待在各自的角落满是尘灰,心生惊喜,拿起,掸灰,翻开,无感,合上,甩到一边,集成一堆,拖到楼下。我想这也是它们的轨迹。在精美的货架上风光无限,在杂乱的书桌里无人问津,再被一个陌生人允断生死。当然或许最终会被拾荒者看中,在另一个世界重续风光。没有人看到它的颠沛流离,但肯定有人陪它尘埃落定。
离开南邵前,另一个阿鑫多次问我是否要写点东西留念,这是1306毕业后十五个梦想的起源地。我觉得不至于,我没什么梦想,也没做成什么事,没有情感可抒。多次思忖,依旧无感,遂放弃。
2020-7-2 21:02 红青白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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